诸暹国这场初雪,苍茫了诸暹国天地,至夜幕,还未曾有停落趋势。
燃燃灯光通明。
梅雪园内,燃起了烛火。
烛光潋滟,自大开的窗棂映照出去,为屋外的落雪渡上一层淡淡金芒。
窗棂边上,那一红衣女子,又如此推开窗,吹了寒风。
寒风呼呼,吹动几缕青丝拂过脸颊,她随意揽过耳后,面上恬淡又安静。
如同在马车中时一样,却又感觉和马车中时有些不一样。
这是暹毅迟韶走进梅雪园后心中生出的第一感觉。
因为此刻他所见,眼中的这红衣女子,她的眉目之间似乎是少了些什么,而她的周身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暹毅迟韶说不上来,但却就是如此感觉。
感觉苏娆那一颗本早已冰凉透彻的心,此刻间似乎又生出了些许温度。
暹毅迟韶的这目光,并未曾掩饰,苏娆自然感觉到着,转眸,望向梅雪园那拱门处,见其衣着还是回京时所穿,也就是他才从诸暹皇宫回来。
“苏娆,出了点事,恐一时半会难以如你愿。”
暹毅迟韶的愣神,在苏娆看过来之际也已沉淀,迈步走过来,直接开口,将容皇后之事告知了苏娆知晓。
又道:
“而今容玉儿被打入冷宫,本王便不能再以她为由向云琅发出战书,本王皇兄他亦不喜战,皇兄并不愿我主动去挑起一场战事,给诸暹的百姓带来战乱,他说他要先见见你…”
容皇后竟被废…
卫皇要见她…
桃花明眸,隻微微一动,苏娆面上却未曾再表现出其他反应,关了窗,让依素去打开门请毅亲王进来说。
……
暹毅迟韶与苏娆言谈,兰花阁那边,舒兰也再次跑进去,本已因赵莲馨一番言而定下的心,再次急慌。
“小姐,王爷从宫中回来就直去了梅雪园,往时王爷一回来可是直去书房的…”
绣品,早已绣完了,是一方墨帕。
上绣君子之兰,边角用银线绣出一个韶,显然是准备送给暹毅迟韶的。
听及舒兰之言,手中墨帕不慎掉落,一角落在了火炉上,一息便被燃着,而赵莲馨她人却抬眸看向舒兰。
直到舒兰忙忙将帕子拿开。
“小姐,这…”
墨帕,边角已经被毁,上绣的那个‘韶’字彻底不见了,赵莲馨看着,须臾,直接将墨帕扔进了火炉中。
“看来王爷倒是挺喜欢那位姑娘的。”
面上完全没有一点嫉妒表情生出,一切心思皆不会露出,或者说因为不爱,所以便不会嫉妒,她要的也只是毅亲王这个亲王身份能给她带来的高贵。
“既然王爷去了梅雪园,那就别去打扰了,王爷若真想给王府中添个姐妹,想来明日就该见着那位妹妹了。”
倘若赵莲馨知她口中的姐妹乃苏娆,怕是就不会如此淡定了,可是此刻她不知,也难以知晓,而她所言暹毅迟韶留宿之事,自然也是不可能。
暹毅迟韶与苏娆言谈完,便离开了梅雪园。
“小姐,你说诸暹那卫皇他为何偏要见小姐?”
这是暹毅迟韶离开之后,依素问了苏娆的话,也是暹毅迟韶离开之后,漠鹰同样才问了暹毅迟韶的话。
“皇兄,他或许是想要亲自确认一番,苏娆与容玉儿当真是不同之人。”
暹毅迟韶开口,对于卫皇为何说要见苏娆,又为何说待他见过苏娆之后,再言是否要合作之事,暹毅迟韶心中所想,也不过就是如此理由。
而苏娆这边,她却隻给了依素四个字。
“帝王之心。”
也许比起暹毅迟韶这个卫皇的亲弟弟,苏娆这个外人其实更看透着卫皇。
且不说云霁曾对卫皇评价:
看似文静儒弱,也许在文静之下,藏匿的却是汹涌。
就隻从几月前卫皇前往清风榭与云霁一叙,他对容皇后深情,说至死不渝也不为过,可最后却还是将其打入了冷宫,那其心又怎会真文静。
说是不愿容皇后一错再错,无可挽回,可容皇后的错误,其实从一开始是他放纵的,是他一再的助纣为虐,才会造就了那样一个容皇后。
卫皇究竟是何种人,他见苏娆究竟为何,待明日时,一切自然皆晓。
翌日,不过刹那。
飘落了整整一日一夜的雪,在这早间一缕初阳自东方升起,落雪停下了。
等着今日会见到毅亲王带来那神秘女子的赵莲馨,自然是又没有等到。
黑檀木马车,驶去诸暹皇宫。
街道之上的飘雪已为来来往往的其他马车和行人踩踏,因是早间时,落雪未曾消融,车轱辘碾过之处两道显眼的车辙印,落雪皆被碾平。
苏娆第二次来诸暹皇宫,第二次见诸暹卫皇。
比起卫皇生辰宴时所见,虽然卫皇之身子骨还孱弱,但却感觉比那时好上些许。
眼下虽然也还有淡淡青色,可是他的眼睛似乎比之以往有了些许变化,只因内里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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