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与浩叔的那院宅院中,花圃之内,百花争艳,芬芳飘逸,可此刻,偏厅中却完全低压气氛,苏娆满目猩红之色,看着挡住她的云霁。
“云霁,要么让开,要么抓我入云宫。”
云霁挡住着屋门,不让苏娆此时离开。
谁也没料到,昨夜云宫混乱之时,太子和姚丞相竟暗中动作,搜查奁阁。
云凌赶至内城湖去堵截那两名刺客,方才察觉了他们动作,却已为时已晚。
娆湘阁内那间暗室被发现,那些大秦亡灵的牌位,如此确凿的物证…
“娆娆,我亦被皇伯父算入着其中,也许自他诏我回京时就已等着今日,昨夜的刺客,也多半是为了今日能名正言顺拿下苏家,更逼你现身而为,你不可入宫,也不能入宫…”
“容…骁…”
此一声,苏娆低压气息,叫的不是阿宵,是多年来从未再有人唤的这个名,这是属于寒漠尘的真实的名字。
“你既活着,那大秦那夜的血色杀戮你必也经历,我母妃为救我烈火焚身而亡,我皇祖父和父王皆被杀,我大秦无数冤灵枉死,大秦一夜被覆灭。”
垂落的柔荑,死死蜷捏出了青藤,指尖更嵌入手心,血滴自指缝渗出。
深藏在记忆深沉被死死压製的仇怨,今日,终是再也不能压製藏起了。
“你可以做云霁,你可以藏起来,你可以在你的外祖父和你那皇伯父的庇佑下,安安稳稳过完你的一生,再也不去做那个黑暗中的容骁,可是我不能,你难道会不明白吗?”
她不能逃,若逃了,那就是明白的告诉所有人,她就是秦娆,她就是前朝余孽,浩叔和琴娘会因此而死,苏家更会因此被那刽子手连根拔起。
蒙缎之下,那双透亮似黑曜石般的凤眸溘地波动,云霁怎能不明白。
透过蒙缎,看着眼前女子,她的眼中虽然带着对瑜皇恨不能杀之的猩红,可她的面上却是可怕的沉静。
她虽仇恨难压製,可她此刻很冷静。
“是云霁思虑不周。”
须臾,那双柔荑被修长大手拉起,掰开来。
唯有手心血痕方知她是如何让自己这么冷静的。
月华手帕拿出,轻柔的擦没苏娆手心的那些血色。
“云霁让娆娆入宫,娆娆是苏家女儿,从来都是苏娆,伪造而来的证据总归会有破绽,云霁会找出那些破绽…”
唇,突兀被堵,苏娆踮起脚尖堵住了云霁的唇,也封堵了他后面的话。
云霁一时思绪滞留。
蓦然隻觉脖颈一点刺痛,他整个人便站不稳的翻倒了下去,蒙缎之下凤眸一时生变,一抹浓浓慌错浮现而出。
“娆…娆…”
沉重声音,更带着慌乱,云霁终是昏厥在了苏娆怀中。
“云霁,我突然不想你掺和进来了。”
眼角一滴泪痕出,却不曾掉落下来。
“你心思缜密,玲珑剔透,可你那皇伯父他好像更胜你一筹,他怕是早就清楚知晓你与我苏家关系如何,若你再为我,必会因我而受牵连。
他用你轻而易举收回我苏家兵权,早间时又传出来你昨夜护他捉拿刺客,他这是想让我苏家与你离心,以为这一切皆乃你所筹划,逼你远离我苏家。”
此一刻的苏娆,当真冷静的可怕。
“可我不是真正的苏娆,他的把戏或许能诓骗了真的苏娆,可他难以轻易诓骗我,因为我知你对我情谊,你是阿宵,是娆娆最要好的小伙伴。”
嘴唇,方才勾勒出来一个弯弯弧度。
笑魇如花。
“云霁,抱歉,我不该将你再拉进来,你好不容易才活至了阳光下,怎能因我又踏入那让你从来都厌恶又恐惧的黑暗中,我一点不值得。”
唇角落在云霁额间,留下一抹温存。
“好好睡吧!睡醒后,一切都将与你无关,现在我已不需要你帮我去救琴娘和浩叔了,我已不需要你了。”
毫不留恋的决然离开。
离开偏厅,当再现身之时,已是一袭红衣,张扬的血红之色,最为鲜红的色泽,也是秦娆最厌恶的血色。
额间那道凹陷的难看疤痕更暴露在外,毫无遮掩,这是属于苏家丑女独有的标志,亦是属于秦娆难以忘却更不能忘却的家国仇恨,蚀骨沉痛。
“去,通知阁卫,把姚叶庭带回京。”
此一声吩咐,苏娆进正屋内去看又昏睡的依素。
伸手摸上依素的额间,滚烫已无。
昨夜夜半之时,依素发起高烧来,浑身滚烫的就像是置身于火炉之内。
苏娆回来后,花了整整一个时辰,针灸加上物理降温,才让其退了烧。
“依素,抱歉,我没有带回琴娘和浩叔,现在只能让你先一步离开琅京,去诸暹找依影,若没有我的亲笔传信,你们两个不得回来琅京。”
让萧芷和阁卫带着依素,晚间后先离开。
“小姐,那霁月世子他…”
云霁被萧芷和一位阁卫搀扶至偏厅榻上。
“云凌回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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