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穆靖暗藏在御书房中,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杀苏娆,却绝没有料到,帝王多疑心。
他的一个举动,坏了云霁后面的所有安排部署,皆已徒劳,反而救了云穆睿,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躲过了苏娆为他所设得这一场杀局。
更如此暴露了自己多年伪装。
此间事云穆靖不知,此刻云霁也毫不知情。
月升斜空,凉风拂拂,清风居后面的那靶场下,地底石屋住居中,传来两人的争执声。
“活在地狱里的幽冥,竟妄想有一天能回到人间,别忘了,就算披了层人皮,你也早已做不了人,云穆皓,这一个活人,早死了。”
这个声音带着浓浓寒冰之感,更有那股子嗜血杀戮,似乎难以压製,又被强製压製住。
一声咳喘声,另一个声音,低低含笑声语:
“云穆皓是死了,可云霁活着,永远在阳光下,不似你,你连阳光都怕,却渴望去触碰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光芒,最终灼伤了自己,更累及她,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寒漠尘。”
这话,虽笑言,却觉带着一股子难明之感。
朦胧难以清明。
石门之内。
一下子静谧无声。
石门之外。
云凌和云风两人把守,皆紧绷神经,目光不离石门刹那。
“你可还记得‘阿宵’这个名字?她想你在暮色沉落后安静去憩,你忘记,可我难忘,未有一刻能忘却。
你对她的特别真的只是她为你撑起那把簦吗?并不是,你就算忘却了在大秦皇宫的种种悲惨,可你亦未有忘记她…”
“啊…”
这一声痛苦,阻断了云霁的后话。
“阿宵是谁?她是谁?我是寒漠尘,不是阿宵,你才是阿宵,你才是阿宵,我是寒漠尘,不,我是云穆皓,我要杀了他们,他们皆该死…”
如此狂躁话语,竟觉失了神志,走火入魔之态。
石门突兀被破开,玄衣身影极其快速衝了出去。
顷刻不见。
云凌与云风当即目光大变。
从清风居的地底住居离开,出来之地竟就是那道小巷内的一间民居中。
寒漠尘如此跑出,潋潋月光投落他身上,将他整个人照亮。
月华色泽,淡淡光晕,自斜空那轮明艳皓月内倾哗而泻,铺落整个夜空,照亮着夜幕。
寒漠尘的脚步倏地停下来。
一息,仰头望去这潋滟月色。
银黑面具之下的细长凤眸内,嗜血杀戮未曾消减半分,却又觉呆滞,呆滞的有些迷茫。
“黑暗中的幽冥,却渴望去触碰那触之不及的耀眼光芒,才会被灼伤,这才是我要找的那个答案?这才是我要去确定的那个事实?”
这一语喃呢,更迷茫。
月已升至正空,当空映照,投落月华之色,朦胧月潋,娆湘阁内也才安静下来。
琴娘这一家才有了和苏娆独处的时间,也才知晓了真正发生之事,知道了那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此次我们计划被坏,除却云霁,还有个寒漠尘,寒漠尘就是暹毅迟韶,必是他无疑。”
想到与暹毅迟韶在雀崖山林的那一番交谈,暹毅迟韶又突然离开,如今想来他当时追逐猎物而去,多半是知晓那些黑衣人就在林中。
“那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打乱了我所有计划,云瑜更因为云霁,动用金衣暗卫,我们后面的谋划再不能继续了,绝不能将苏家牵扯进来,更不能让爷爷再因我弯了他的脊梁骨。”
说道苏家人,苏娆就想到云霁的那句提醒。
蜷攥的玉指泛出淡淡桃粉之色,用力过猛。
“依影,你去将后事处理妥帖,将奁阁与云穆逸合作的痕迹全部抹除干净,通知阁大撤离,玄缇这个身份已然无用,云穆逸也已是废子。”
依影颔首,离开。
浩叔方才言:
“那伙黑衣人意图抓小姐,恐是想以小姐来威胁毅亲王,毅亲王给小姐带来这不明危险…”
沉心。
浩叔满目忧灼之色。
小姐与寒漠尘合作,想要用逍遥居来护奁阁,护他们,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浩叔,我知你的担心,我自己也已然明白,可是而今说来已迟了,上船容易下船难。”
苏娆又何尝不明白,可是她明白的太晚了些。
“那伙黑衣人抓我,一开始时他们皆有所保留,并不想要我的命,确实只是为了抓住我。
也许就像浩叔所言,他们抓我就是要拿来我威胁暹毅迟韶,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对他如此重要?
重要到连那些追杀他的人都看明白着,为此打我的主意,暗中前来抓我。”
说道那些黑衣人,说道寒漠尘,苏娆又愈发沉定目光,桃花明眸四周缠绘浓浓艳桃之色,将她的这双眸子衬托的幽然,内里层层波澜涟漪。
寒…漠…尘…
我这个特例当真如此特例吗?
突兀,一声响动声,是脚步踏落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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