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一日的奔波,夕阳自云层之内浮现,金淡的光色,旖旎了天边。
苏娆再次停留在她和依影上次暂歇的那条小溪边。
不过隻两日而已,那被凿开的缺口早已再次被冻结。
而且结冰之厚比之上次更厚,上面还铺着一层雪白。
咀嚼着干馍,直接配以烈酒,苏娆连火堆都未曾架起,任由寒凉的夜风颤栗了她的身躯。
本来白皙娇嫩的青葱玉指,此刻被冰冻的都有些发青发紫。
苏娆却似乎未有感觉,一点不曾觉得颤栗。
脑海内,云霁所言,他的那话毫无掩饰他心中的剔透清明,他知道她不甘被命运使然,他知道她‘心高志远’,他更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她不想沦为后宅妇人,从此蹉跎年华。
他那么直白的告知,让她知道,霁月世子之心纵观天下,任何阴谋诡计,在他心底都会被赤果果的剥开,毫无深处地方可以掩藏。
“云霁,我突然庆幸,庆幸你威胁我回去。”
又一口烈酒。
腹中灼烧滚烫的感觉,驱散了苏娆周身瑟瑟寒凉。
暖了心肺。
若无那番威胁,又何来的今日那句两清不纠葛。
而今她方知,云霁对她的好绝不只是因苏二缘故,他所做更为云穆靖,隻为云穆靖心安。
“苏娆,我好像又承了一次你的情,儿时承诺?你与云穆靖之间的两心承诺吗?突然发现,其实我好像并无理由去代替你恨云穆靖…”
因为我不是真的你…
“没用的狗奴才…”
耳边突兀传来这一声嚣张跋扈,熟悉的声音。
苏娆目光当即一动,眼角微眯起。
“你们这些没用的狗奴才,就让本公主在这种地方休息…”
不远之处,山林下,官道上,七八名手执佩剑的随从护卫护送着一辆马车刚刚停留在这里。
马车上的人还未曾下来,嚣张跋扈的声音却已如此传出,云落菱,还是一如既往刁蛮公主脾气。
一把掀开车帘,手中新做的皮鞭抽打在车台上,叭叭作响。
惊的马儿差点仰起前蹄。
随从赶忙拉住马绳。
“公主,您且忍忍吧!再这么拖拖延延下去,等您到天谷关郡,萧公子说不定已经走了。”
领头的护卫,眼底全是对云落菱的不屑厌烦,却卑躬屈膝,及其快速的话语,让云落菱难以再发火,气怒的又一声骂,最终却还是忍了。
苏娆躲在山上林间一棵树后,将这一幕全部揽入眸内。
竟还有能治住云落菱的人。
目光也因此多在那个护卫身上逗留了两眼。
虽只是普通的随从衣着,但从他握剑的姿势以及如此警惕查看四周来判断,这人必然是宫中侍卫长之类的人物,并非一般的侍卫。
“云落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
一抹思付,苏娆目光又落在那个侍卫长身上一眼,随即悄然离开,未曾让这些人发现她。
远离了这片林间,才一声:
“盯住云落菱。”
继续赶了路。
苏娆并没有何打算与心思去给云落菱使什么绊子,她此刻也没这个闲工夫去做这些幼稚之事。
马蹄踏远消失,一个黑衣人出现,奁阁阁卫。
暗中盯住了云落菱这帮人。
……
而此刻,前来救灾的队伍也已经抵达天险谷道。
天险谷道两侧山体高耸,悬臂陡峭,此刻完全雪白之色,一目望去,苍茫寒瑟的两座雪山。
厚重的皑皑白雪封堵住狭长谷道,谷内更有山体上滑落顽石,如此冗长军队根本难以过去。
太子与苏父他们商榷后,先在此安营扎寨,遣一小分队从那道险阻小道先越过天险谷道,着太子手喻先往天谷关郡通知天谷关郡郡守和天谷关郡驻军。
辎重已至,速速开路。
夜幕寒色,隻一日晴空,夜间又飘起雪花。
照这样大雪趋势下去,天谷关郡灾情怕是更加艰难。
一场雪灾,不知又有多少黎明百姓要因此被埋葬。
魂归奈何。
营帐之内,灯火燃燃,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走进来,在云穆靖耳侧一番低喃,拿出两封信笺。
一封乃六皇子所写,三件事。
一乃云霁病重,前往别居休养,苏娆被带去,募捐宴被取消,他们计划失败,恐再无机会将苏娆骗来天谷关郡。二乃云穆逸前往望禄寺实则金蝉脱壳,舒贵妃相助,他已从望禄寺后山离开。三乃苏二与云穆靖之间关系已愈发剑拔虏张。
三件事,清晰明了的道明短短两日内琅京所发生之事。
另一封信笺,乃姚丞相所写:
霁月世子心思深邃溟蒙,难以摸清,此次发病太过突兀,苏娆这边事且先放下,过后再寻时机,殿下先专心处理好天谷关郡灾情。
信笺燃了烛火间,化作灰烬。
眉宇间的睿智之感,此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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