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在心上呢。
显炆登基后是无尽的琐事。
萧逢的折子同大司马信物送来三天,他终于批准他前往兖州了。
皇后,也就是昔日太子妃在宫女掺扶之下来陪他。她自己看着火,熬了莲子粥,小瓷碗端给显炆,她道:“陛下喝口莲子羹,再看奏疏吧。”
她舀了一杓莲子羹喂给显炆,显炆抿了一口,觉得太过甜腻,便道:“皇后喝罢,朕喝不惯。”
“陛下有烦心事?”
“萧逢主动请命前往兖州镇守边关。”
“兖州…可是个苦寒之地…绵绵可要随他一起去?要不然,咱们把绵绵接回来吧。”
“萧逢不肯把绵绵归还。”
太子妃长舒一口气:“也是,萧逢知道绵绵对您有多重要,怎么可能把绵绵还给你呢。”
“朕有今日,有绵绵一份力,朕已下旨册封绵绵为郡主,薛凭之案已被翻案,朕欲让绵绵的哥哥,薛承继他父亲的职位。”
太子妃微微一愣,手里的小瓷碗歪了,莲子羹流了出来。
陛下登基后,她的母族任何封赏都没有。
同薛绵这场无声的战争,她从头到尾都输。
薛绵一个婢女,陛下将她宠成公主,而她明明是世家千金,在陛下身边却成了深闺怨妇。
没有怨憎么?
薛绵能为了太子献身萧逢,她也为了太子把自己一辈子都锁在了永远得不到的恩宠之下。
比起对太子的爱意、贡献,她没有输,她只是输在了薛绵和太子八年的情意之下。
显炆仍心有不甘。
八年。
若再少一些时光,也许他还能少一分执念。
吕贞送上册封薛绵为郡主的谕旨,恰逢萧逢在军营中,薛绵接了旨,心情忐忑,吕贞道:“陛下在旧时太子府邸候着姑娘。”
薛绵仍是想见显炆一面的,显炆顺利登基这一日,她等了许多年。
她陪着显炆读书认道,她打盹儿时显炆在读书,玩耍时显炆在读书,她知道显炆一定会成为向他祖父那样的好帝王,一直以来,显炆只是欠点运气。
她等了许多年,也想看看显炆做皇帝是什么样子。
显炆今日穿着身水蓝白的宽衫,玉冠束发,仍似东宫的太子模样。
“奴婢拜见陛下。”
显炆屏退左右侍从。
院落里雪欺枝丫,几点红梅不屈地伸出头,点缀着皓白的雪色。
薛绵随他从东宫搬到太子府,还没住多久,就被萧逢要走了。萧府景致也好,但没有她的显炆哥哥。
没了别人,薛绵机灵道:“显炆哥哥,恭喜你终于做皇帝了。”
“绵绵…”旁人分不清薛绵一个女子对他的帝王之位有何重要,只有他自己晓得——
东宫那些苦寒夜晚,那些繁重日头,都是薛绵陪着他。他受父皇责罚手抄先训,薛绵陪着他熬夜。
薛绵六岁来到他身边,十四岁被萧逢要去…这期间,是八年的点点滴滴。
而他知道,世上除了绵绵,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为他做出那般牺牲。
“绵绵,我接你回家,你别随萧逢去兖州。”
薛绵等了两年,听到这话,毫无梦想成真的惊喜。
“不了,我已是萧逢的女人,哪能再陪着显炆哥哥。”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她斗胆打断皇帝的话。
显炆被她突然的反驳弄得不知所措,神魂具失。
薛绵最怕显炆失落的样子,她抬起手背将眼圈的泪花拭去,仰起头望着显炆:“陛下,我能以下犯上说一句吗?您就算要砍我的头,薛绵还是要说。”
“我怎会砍你的头…你我应当是无话不谈的。”
她抬眼认真看着显炆:“显炆哥哥,我觉得您配不上我。”
一直以来显炆都是比她自己还要重要的人,可她又觉得自己不说这句话,便是对不起她自己。
“萧逢没显炆哥哥好,时时欺负我,总是要看着我输,看我掉眼泪,他才得意,可他不会让我和其他女人去争宠,他把坏全都给我一人,好也全都给我一人。显炆时常让着我,什么事都随我,可我知道您心里把我当小孩儿,觉得只要顺着我,给我糖吃,我就能高兴了…我想要的,显炆哥哥从没把我当做一个大人看待。”
“绵绵,那时形势所迫,我自身难保,怎能让你和我一起身陷囹圄…以后我会尽量补偿你…”
“您说要替我父亲翻案,我等了很多年,萧逢却直接带着结果来告诉我,他替我爹翻了案,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已经还清了,我欠他的恩情,便用以后来偿还吧。”
“报恩的方式又千种万种,不必非做他的人。”
“我能为了显炆哥哥的未来去做他的人,为何不能为了我自己而成为他的人…还是说,陛下以为萧逢当初要我去真的只是给他做个端茶送水的丫鬟?”
“薛绵!”
显炆被戳中不愿提及的痛处。
他双目发红,手握成拳,血管在他白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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