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斡旋各方势力,博弈至今。
而那个棋眼,就是徽帝。
无论是北伐通敌,还是太子的身世,这些年里,徽帝不可能是毫不知情的。
他对吴汲既有防备和猜忌,又有不得已的信任和倚杖。
吴汲助他登上帝位,他亦是给了吴汲无上的地位权柄,两人行至此处,大约已经是相生相依的状态了。
可既是相生相依,那要有生,才有依。
如今徽帝行至暮年,担忧死后江山落入吴汲之手,借由陈相发现北伐真相一事,既除掉陈相,又将罪名嫁祸给吴汲。
同时扶持自古便忠于皇权的顾氏做手中利刃,荡平朝纲。
所以,徽帝要的哪里是两相相制。
他要的分明就是吴汲的命。
顾荇之心中轰然,下意识地紧紧拽住书案一角,兀自将心里的惊涛骇浪压下。
事关重大,无论是秦澍或是其他人,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南祁本就内忧外患,如今若是再起皇位之争,定是灭国之灾。
大夫给秦澍把完脉便退下了,风从窗缝灌进来,将屋内灯火吹得摇曳不止,恍若这飘摇的时局。
你怎么了?秦澍凑个头过来,摸了摸顾荇之冷汗涔涔的额头。
顾荇之侧头避开,正想说什么,却被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打断了。
来人正是徽帝身边的大黄门。
他甫一进门,眼光便落到书案上那一堆杂乱的卷宗上,嘴角的笑微微凝滞,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大人真是不得已,他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取来一卷明黄的圣旨,道:顾侍郎跪下接旨吧。
*
这厢,顾府的后院里,花扬正蹲在地上教育阿福。
也许是这猫跟她越来越熟,最近竟然开始隔三差五地往她床前送东西。害得她这几日每天早上醒来都又惊又喜,前天是踩了只死耗子,昨天是踩了只死麻雀,今日又是踩了只死鱼。
有时候花扬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若是换作以往,她必定是没有心思这样耐心去教导一只猫的。
阿福昂着圆滚滚的脑袋看她,时不时骂骂咧咧地喵喵两声,很是不领情。
寝屋的门在此时被推开了。看着那个批了一身寒意的男人,一人一猫都怔了怔。
这些时日,顾荇之一直都回来得很晚,且每次都是一副被人暴揍了一顿的样子深眉紧簇、嘴角都快要拉到下颌。
谁打你?花扬笑嘻嘻地行过,伸手去摸他的头,我替你打回来。
那只手被顾荇之一把抓住了。他用力往前一带,花扬便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他还披着大氅,衣服上有秋夜的雾气。
怎么了?花扬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弱声问。
顾荇之摇摇头,语气轻松道:三日后我得去一趟北凉,走之前会将你安排去秦澍府上,你乖乖地,哪儿都别去,等我回来。
你去北凉做什么?花扬问,声音都高了几度。
顾荇之摩挲她的脸,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只是送北凉使臣离开南祁。
你去送?花扬眨眨眼睛,颇有些意外。
是呀,怎么可能让顾荇之去送。
这些分明应该是礼部的事情。
可徽帝却以祭祖礼部难以抽身为由,钦点了中书侍郎顾荇之来做这件事。
说辞一套一套,但顾荇只知道,徽帝怕是已经开始动了其他心思了。
可是梦里的情景断断续续,顾荇之只记得自己上一世也是被徽帝钦点出使北凉,是为和亲;而这一世,饶是没有和亲,出使北凉的安排依然如故。
之后,便是南祁国灭,他被软禁在祁宫的场景了。
吴汲、徽帝、宋毓这些人的结局,他全然不知。
故而如今他就算是预感到徽帝的心思,也无法判断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皇命在身,他不得不去。而三日的时间又着实太短,他根本来不及部署。
宋毓手上有兵,北伐和太子的事情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人会不会不顾一切地起兵擒王?
到时候南祁内乱,他根本无法阻止。
是以,如今他除了尽力保住花扬,能做的似乎微乎其微。
远处传来打更的铜锣声,已经是三更的天了。
花扬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若不想干了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大南朝找我大师姐,她和那边的世子妃是拜把子的姐妹,让咱俩隐居避世还是可以的。
顾荇之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得失笑。
然心思微动间,倏尔福至心灵。
之前每一次的梦境,都是在他和花扬之后。
所以,这一次
幽幽烛火下,他反手抓住那只快要从他腰上抽离的胳膊,果断道:
脱衣服。
花:???这是什么神转折?!
我也觉得这个转折蛮神的,哈哈哈哈哈。再一次凸显了这是一篇沙雕文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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