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跟着顾荇之追去,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道:不说风凉话、不说了,找你有正事儿。
顾荇之这才驻了足,回身递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
喏,宋毓从怀里摸出那本沾血的太医院记录道:方才等你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
约是察觉到了眼前人即将暴怒的气场,宋毓赶紧辩解道:这可怪不得我,你自己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往书室扔,我一进去就看到了。
顾荇之一怔,想起自己方才确实过于忧心花扬的伤势,书册只是递给福伯嘱咐了一句拿去书室放着,忘了叮嘱要妥善藏起来。
寻常正经人,哪有擅自进别人书室的?
宋毓一噎,觉得顾侍郎这句反问着实有理。
他只得讪讪地笑了两声,赶紧换上严肃的表情道:这本册子是前太医院院首刘太医的,据我所知,他还在世的时候便与吴汲私交甚笃,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他在为吴府诊病。
顾荇之剑眉一凛,很快抓住重点,也就是说,他已经过世了?
宋毓点头,正是。且更为奇怪的是,之前因为吴汲的病休,我偷偷查过太医院的大夫。这个刘院判是在北伐一案的一年后突然暴毙的,而他所有病例的记录都已遗失。我们现在拿到的这本也只是他过往开出药方的存档记录。
听闻此言,顾荇之心头又凉了一半。
因为害怕有人借用太医之手乱用药物加害皇室之人,太医院对于药材都有严格的记录和管制。哪一天,谁用了什么药,都会明确标注。这样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便可以明确责任。
只是这样一份记录对于他们当前要查的事情,似乎作用不大。
眼见顾荇之气馁,宋毓来了精神。他轻轻挪过去挨着顾荇之,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道:但奈何我冰雪聪明、才智过人,就是这么一份看起来毫无用处的记录,也被我找出了点门道。
言毕嘿嘿一笑,对着顾荇之挑了挑眉。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常年混迹风月场的宋世子自是不知,为何自己这仪态万方的扬眉又让顾侍郎的脸黑了一圈。
冷冷的眼锋扫过来,他觉得背脊又凉了几分。
算了,今夜的顾侍郎真是带着种说不出的可怕。
意识归位,宋毓干脆收起那些花架子,翻开书册指着上面的一页道:你看,这些药都是用于止痛的,常用在骨骼方面的疾病。我刚翻阅了一下,吴汲一直都在用这些药。我估摸着北伐的那段时间里,他应该也是以这个理由病休了一月有余。
骨骼?顾荇之愣了愣,看向宋毓道:可是如若他患有骨骼一类的病,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为何无人知晓?
宋毓点点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但我觉得他不会用一个这么明显被查出的假病作幌子,估计是真的有疾,但兴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顾荇之没有再接话,沉默地看向书页上宋毓指向的地方。
斑鸠垩顾荇之喃喃,捧起那页查看起来。
宋毓在一旁探了个头,提醒道:这里不是吴汲的记录,这是皇上的用药。
皇上和吴汲用的是同一个太医?顾荇之问。
宋毓思忖片刻,点头道:好像是的。当时刘太医是院首,太子、皇后、太子妃、先帝等等一干人,都是他在审药开单。
顾荇之闻言沉默下去,眼光却落在那一栏禁药记录上久久地逡巡,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徽帝对斑鸠垩过敏。
可是这种药,不是主要用于治疗女子经血不畅的么?
骨节分明的指落于白宣之上,轻轻一点,你去查查这味药,若是男子用,主治什么?
哦,好。宋毓应承下来。
还有,吴汲的病也得找机会查一查。
宋毓啧了一声,笑得一脸得意道:寻欢楼你知道么?
眼见顾荇之一脸严肃,宋毓翻出个白眼道:你别说,这种场合才最容易探听消息。
怎么?顾荇之问,吴汲是寻欢楼常客不成?
宋毓摇摇头,那倒不是。
言讫一顿,又道:他不是,可北凉人喜欢呀!这原本是鸿胪寺暗中给北凉人做了安排的,可既然你想查吴汲,我倒是能暗中扇风点个火,让北凉人要吴汲领他们去。照主和派那个态度,北凉亲爹的要求,他们哪有骨气拒绝。
到时候我再安排人手,自然能将吴汲身上所有的疾症都探个清楚。只不过宋毓偷偷观察着顾荇之的脸色,小声提醒道:吴汲这边交给我,嘉宁公主那边,还得你去探问探问。
顾荇之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今夜太医院的事着实蹊跷。
如果秦澍出现在那里是为了找寻记录,那嘉宁公主的突然造访,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看来这一茬也得问问清楚才行。
顾和尚夜风琅琅的回廊下,宋毓忽然神色凛然道:北伐的案子牵涉甚广,一旦被揭露,朝野内外将是一场巨震。败者为寇、胜者为王,你或许再也做不了那两袖清风、淡泊名利的顾氏后人。
你可想清楚了?
弦月如钩,夜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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