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野心。
更别说如今还牵扯进一个身份敏感的北凉使臣。徽帝不疑有人妄图通敌叛国,都是君王的仁慈。
此问一出,满堂皆寂。
礼部尚书是徽帝登基重用吴汲之后,才由吴汲提拔上来的。他出身文官科举,对兵马一事知之甚少,只觉汗血宝马是好物,对于徽帝因由这一匹名马会有的猜忌一概不知。
故而如今他也只是直觉徽帝语气不对劲,一时不敢开口,只面带不解地看向吴汲。
吴汲神色凛然,撩袍便跪,然解释的话还未出口,徽帝疲倦地对朝臣挥了挥手,朕乏了,今日的议事就到这里吧。
言毕一顿,看着顾荇之道:春猎事关重大,光由礼部和鸿胪寺操持,朕不放心。顾卿做事向来缜密,此番还烦请多分担一些。
在场众人一怔,眼光纷纷扫过跪在御案旁的吴汲,再看看一直沉默着,隐在光影之后顾荇之,不明白为何本该由礼部主导的春猎,须臾之间便成了顾荇之的事。
徽帝扶案起身,往屏风后行去,留下一句略显疲态的跪安吧。
吴汲被徽帝单独留了下来,其余人得令从勤政殿退出。秦澍沉默地跟在顾荇之身后,几番欲言又止。
及至出了正丽门,秦澍才拽住顾荇之的袖子,神色凝重地问到,你到底要在春猎上做什么?
顾荇之不答,伸手掀开车幔,延请秦澍进去说话。
昨日夜里,顾荇之给了他一份用火漆封好的信件。秦澍开始没当回事,打开才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负责此次春猎安全的徽帝亲卫,侍卫亲军司指挥使姚睿涉嫌受贿的罪证。
顾荇之在都察院自有势力,能获得这些罪证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借此要秦澍替他做的事以此要挟姚睿,让他答应在春猎随侍护卫中安插刑部的人。
顾荇之一向不染朝堂纷争,独善其身。如今动用这样的手段去做事,在秦澍认识他的这些年里,还是头一遭。
他不知该不该应下,只能用春猎被礼部把持为借口来推脱。
可谁知就在方才,春猎的筹划转眼就被徽帝拨到了顾荇之名下。
清白的光影透过微隙的车幔落下来,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清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古井无波。
他看向秦澍,淡声道:明日春猎,你让姚睿吩咐手下的人,将北凉使臣和南祁参与狩猎的皇亲百官都引至西北围场。特别是宋毓,看紧了。
一顿,复又补充道:你带上刑部的人,跟我去北场。
为什么?秦澍蹙眉,面色凝重地再问了一遍,既然要我参与,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顾荇之默了默,半晌,轻轻摩挲着自己手背上那道浅浅的刀痕道:我要抓一个人。
一个秦侍郎封了整个金陵都抓不到的人。
*
阿嚏
栖兰山下,花扬身子往前一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背上的长箭稀里哗啦,在箭篓里响成一片。
花添蹙了眉,回头给她一个安静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都跟你说了山里早晚寒凉,让多穿一件,偏不听。
花扬揉揉鼻子,把匕首插进腰间的小囊,不理她,自顾自的开心。
花添无奈摇头,将肩上的箭筒勒紧了点。
他们此番是按计划要在栖兰山北场蹲守。
因为此处树木茂密,不仅猎物最多,也容易伏击隐藏。往年皇家春猎的时候,这里是最受欢迎的狩猎点。
宋毓声色犬马的名声在外,彼时他还未入金陵之时,在北地易州便是每年都要大兴围猎。这样的人,必定会因为罕见的猎物往北场来。
而北场之中最为著名的狩猎点,便是他们如今所在的虎跳峡。
此地丛山峻岭,地势险要,只有下方唯一一条通路。一旦在峡口埋伏,宋毓进入之后,便不可能再出去。
百花楼似乎对这次行动颇为看重,几乎动用了楼里全部的顶级刺客。以大师兄花弧为首,浩浩荡荡数十人。
花弧和花添在楼里待得最久,声望最高,两人在前头探路。花扬则懒懒散散地跟在后面,拈花惹草,哼着小曲儿,一副春游玩乐的样子。
及至行到埋伏点,花弧拉开背上的行囊,给每个人纷发防身暗器和毒囊。
我用我自己的。花扬看着花弧递来的袖箭,嫌弃地晃了晃腰间的匕首。
花弧眸色一凛,伸手扯下她的匕首往身后一扔,硬是把袖箭塞到了她手里,然后凑近花扬威胁道:听我的。
言毕将手里的毒囊重重地拍到了她手里。
也许因为这是她受伤恢复后的第一个任务,花扬今日的心情格外好。
于是她也懒得跟花弧计较,撇撇嘴接了他递来的毒囊,塞到了后槽牙。
秦澍:顾和尚你到底要干什么?!
顾大人:我要抓我老婆。
秦澍:你阴了吴汲搞了群牧司送了宋毓厚礼抢了礼部生意顺便威胁了皇帝的禁军指挥使为的就是,抓你老婆?!
顾大人冷漠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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