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是枢密院的责任。可如今十六年过去了,你们除了偏安一隅、苟且偷生,还做过什么?!
想我南祁泱泱大国,北不敌北凉、西不敌西夏,饶是南方弹丸小国侬智高,凭借千余骑兵就能挥师南下,一路打到我两广之地。对待杀我同胞、夺我国土的敌人,如此卑躬屈膝、刻意逢迎。到底是谁瞻前顾后、道貌岸然?!
你们可对得起当年战死疆场的燕王殿下?!
可对得起如今仍然埋骨他乡的十万英灵?!
声嘶力竭的三连问,全然不顾君前礼仪。
这一句哽咽的你们更是毫不客气地将一直沉默,端坐上首的徽帝也囊括了进去。
徽帝面色霎时难看起来。
一旁的大黄门见事不妙,慌忙给下面的人使眼色,然还未待吴汲反应过来。众人便听上头传来徽帝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大黄门赶紧递去巾帕,又吩咐人拿了止咳药丸过来。然而徽帝只是捂嘴猛咳,药丸如何都喂不下去。
太医!宣太医!
殿内杂乱的声音中,阵阵钝咳戛然而止,众人只听大黄门嗓音尖利的一声皇上!
龙椅上的徽帝身子一歪,扶胸倒了下去。
*
日头渐渐西落,众人从捶拱殿出来,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主战派,如今个个面如土色。
春猎一事没商讨出个结果,徽帝又病倒了。陈相已逝,朝中事宜当然只能交由吴相打理。
这么一来,相当于春猎议程不变。
秦澍一如既往地像只大狗狗,屁颠颠地追着顾荇之,环顾左右小声道:你说你方才那番话,应该算是直接跟吴汲那伙人杠上了把?
见顾荇之不理他,秦澍绕到另一侧,继续道:其实
他顿了顿,捅捅顾荇之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早就看吴汲不顺眼了,只是我娘让我不要在朝堂上出风头,我才忍了他那么久。不如我们
面前的人步子一顿,一直追着他的秦澍来不及反应,扑上去就撞到了那颗英俊的后脑勺。
你干什么?!秦澍捂住鼻子,杏眼怒瞪。
顾荇之冷着脸觑他,半晌问到,范萱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顾荇之这釜底抽薪的一问,正中要害,很快便让什么都没查到的秦澍熄了火气,乖巧地赔起了笑脸。
这一笑,顾荇之还有什么不明白,面无表情地转身继续走。
秦澍急急地追着,一瞬间安分不少,只揉着鼻子嘀咕:易州叫范萱又年逾不惑的男子那么多,我就算是去当地挨个寻访,那也不得要点时间的嘛
"那那个消失的随侍找到了么?"
秦澍又是一噎。
你们要去易州寻访?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两人回头,看见身着鸿胪寺少卿官服的宋毓行了过来。
秦澍一惊,捂头要跑,然而后领一紧,已经被人眼疾手快地拎了回去。
跑什么?宋毓一脸嫌弃地看他。
眼见跑不掉,秦澍干脆瞪着宋毓理直气壮道:每次跟你在一起,不是替你赔钱就是给你买单!还好意思问我跑什么?你说我跑什么!
宋毓闻言也不否认,嘿嘿笑了两声,绕过这个话题兀自道:易州我已经在派人查了,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们。
说完将目光移到顾荇之身上,邀功道:毕竟这也是顾大人的事情,下官不敢怠慢。
顾荇之扫他一眼,声音平淡,既然范萱有可能见过陈相,又从过军,那你们不如先从历年的军士名单查起,许会省些事。
对啊!被提点的秦侍郎觉得茅塞顿开,继而兴奋地往顾荇之身边靠了靠,顾兄才智过人小弟实在佩服,不如去府上小酌,顾兄好再提点小弟几句。
嗯!那走吧。另一边的宋毓点头,承接得理直气壮,好像要去的是他家。
顾荇之:
顾荇之:原来你们是想去我家蹭饭啊
秦澍:不!我只是看上你媳妇儿了。
顾荇之:那你呢?
宋毓:我?我也看上你媳妇儿了。
顾荇之:看来,可以在饭菜里下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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