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单手擒住了她的下巴,食指一抬,迫使她抬起了低垂的眼。她看见男人瞳孔微震,随后露出了愈加兴奋的光。
那是一种她熟悉的,掠食者看见猎物之时才会有的光。
世人皆知秦淮河畔脂粉地,殊不知真正能让人大开眼界的地方,却是这小小丰城寻欢楼。
早些年,此处只是先帝几个极不成器的兄弟儿子们豢养私妓的地方,本是用于自乐,但随着与官员们政务上的往来,渐渐变成了个专门招待达官显贵的淫窟。
先帝虽派人剿过几次,但父子兄弟总关情,处理之时不好做的太绝。
而后先帝崩逝,徽帝体弱无暇顾及。朝中官员和皇族,豢养私妓狎玩的风气再度兴盛起来。加上战和两派党争不休,这块法外之地便成了个谁都不愿轻易去碰的烫手山芋。
故而方才花扬叫他大人,不是没有道理。
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的声音染上几分情动的沙哑,手上、眼里,全都是赤裸裸的肉欲。
奴花扬嗫嚅着,像是不好意思,巴掌大的小脸染了点红,在他掌中愈发显得乖巧动人,奴没名字,单名一个花。
花?男人无意识地重复,轻笑着问,什么花?
花扬避开他的目光,一双浅瞳水色潋滟,楼里的嬷嬷说奴是朵会要人性命的食人花。
男人一愣,随即大笑出声。他放开花扬的下巴,二话不说,将人一把抱了起来,步伐微乱地来到了罗汉榻旁。
大人,门外响起侍卫的通报,婉姑娘来了,请问大人是
让她滚!被无端打断的男人脾气暴躁,一声怒喝吓得门外的人都噤了声。
怀里的人也被吓得颤了颤,随即又露出委屈的神色,弱弱道:大人,你真吓人。
这种乖巧娇嗔的样子,直看得人心头一软,男人不禁闷笑起来。
你不是食人花么?胆子这么小,那等下给你看个更吓人的东西,你要怎么办?
说完撩开本就大敞着的宽袍,炫耀似地挺了挺胯间那根壮硕粗硬的东西。
花扬微微掀了嘴角,兀自在榻上换了个方向坐下来,无声地打量起这里来。
许是专为朝中勋贵所开,这寻欢楼的布置实属独特。
比如两人所处的这个雅间,客房里的一扇镂空大窗是正对着楼下花台的。
能看,却不能去,因为这里的每一间房都只有唯一的一个出入口,通道在外,不在楼内。这样就保证了恩客绝对的私密性,就算朝廷派人突然造访,也往往只能抓到大堂里那些无关轻重的角色。
所以这就意味着,她若是要离开,也只能从方才进来的那扇门出去。
楼下的花台上,伶人正唱着一出香艳的戏码:解带脱衣,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场所,众人自然无所顾忌。台上淫词艳曲一起,台下忍不住的就开始了当场表演。一时间,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花扬好奇地看了会儿,又将目光落在了身侧的矮几上。
这是什么糖?她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随意的一问。
男人将手里斟满了酒的杯子递给她,笑道:是金陵城里那家苏酥记的桂花粽子糖。
哦,花扬重复了一遍,接过男人手里的酒。
目光相触,他眼里那些的光倏然一闪。
敬美人添香,他说,举起手里的酒壶慢慢地嘬了一口,也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在她拿着酒杯的手上落下一吻,敬春宵一刻。
花扬轻笑,朦胧烛光下,浅眸熠熠,倾身跨坐在他腿上,对着他抬了抬杯子,敬无处可避。
她倏地收起了方才的吴侬软语,笑得愈发娇媚起来。
男人盯着她的笑容僵滞了一瞬。花扬却还是从容的模样,另一只手却已经来到发髻的一侧。
可两人现下正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贴在了一起。
他触着她湿濡的脸,她吃着他温热的呼吸。
那双晶莹的浅眸湿漉漉的,仿佛有泪水沾在睫毛上,一扇一扇,像两只扑动翅膀的小蝶。
男人的手抚过她湿润而温暖的唇,触感柔软,喉咙里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顺着手指,夹着鼻息,缓缓漫过手背,无声地撩动着他的呼吸。
她微凉的指沿着耳廓,一路扫到了他的后颈
那感觉酥酥痒痒,带着浅浅的电流,像一尾游弋在四肢百骸里的火苗,让全身都起了难以名状的燥热。
然而下一刻,男人闷哼一声,全身开始抽搐。
头上那根鎏金闹蛾扑花簪,此刻已经扎进了他的后脑,又快又狠。
拇指找到花簪上的飞蛾,用力往下一推。眼前壮汉霎时就像被抽走了魂的傀儡,双手僵直着,喉音轻碎。
一声极轻的闷响,像湿淋淋的大氅落地。面前之人应声而倒,仰躺在了罗汉榻上,看向花扬的眼神中只剩绝望。
敬你,花扬蹲下来,敬死不瞑目。
玉雕般的指轻轻搭上男人的脖颈,她闭眼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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