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吩咐将躺了一地的亲兵都关起来,等待处置。这些善后事宜,自有祝统领。
然后,沈佑迈步进了内室,去见太子殿下。
朱昀睡了小半日,醒了没多久,正在喝药。
沈佑在床榻边站定。
朱昀喝完了药,抬眼看向沈佑,声音依旧虚弱:“外面怎么了?”
沈佑面不改色地应道:“赵王世子一行人带着亲兵衝过来,末将身负保护殿下安危之责,自然不能容任何人擅自靠近。没来得及禀报殿下,就先将他们揍趴下了。还请殿下恕罪!”
朱昀:“……”
不愧是人人敬畏三分的天子亲卫统领!
相较之下,祝统领就少了三分果断四分果断五分悍勇!
朱昀在心里默默腹诽自己的亲卫统领一回,然后衝沈佑扬了扬嘴角:“你做得好。”
早就该揍他们了!
沈佑目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虽然不惧赵王世子等人事后的报復,不过,太子殿下这般表态,还是令他心中生出暖意。
朱昀和庆安帝的脾气确实不同。庆安帝坚毅果决,心思深沉,出手狠辣。朱昀的性情温和得多。不过,朱昀也有庆安帝不及的优点,譬如过人的亲和力,和从不吝啬表露的平易近人。
“皇上令末将守在殿下身侧。”沈佑低声道:“末将想着,留下一百亲卫守在府中,其余人明日都去城门处,帮着边军一同御敌。”
“只要再撑几天,孟将军就会率领三万援军来了。还有辎重粮草,也会陆续送来。”
两军交战,拚的不仅是士兵的悍勇,还是国力的比拚。大齐朝廷源源不断派援军前来,粮草辎重充足,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便能激发出更雄厚的战力。
而鞑子们,粮草被烧了大半,又迟迟攻不下城池,此消彼长之下,胜利的天平已经往边军倾斜。
朱昀慢慢地点了点头。因为气血太虚之故,这么细微的动作,都令他一阵眩晕。
沈佑看在眼里,压低声音说道:“外间诸事有我,殿下隻管安心地休息养伤。”
朱昀嗯了一声,看了沈佑一眼,缓缓闭上眼。
他现在终于能体会到父皇的心情了。
有沈佑在身边,确实格外心安。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
此时,天色已经昏黄。
一整日的激烈厮杀,终于结束了。
鞑子们再次扔下满地尸首,鸣金退兵了。城门上的边军们,各自长松一口气,有的颓然坐下,有的痛呼着去找军医疗伤。
主将袁清击了一整日的军鼓,疲累不堪,硬撑着安抚伤兵,又调了一队兵,换下激战了一日的士兵们,令他们吃喝休息。
一直到子时,袁清才骑马回将军府。
太子殿下受了重伤,军心动荡,袁清这个主将肩负了守城的重任,还时时忧心太子安危。这半个月来,袁清多了许多白发,额上眼角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一进将军府,就有亲兵飞快跑来禀报。袁清这才知道,沈佑领着三百天子亲卫来了。在听闻沈佑对赵王世子一行人动了手之后,袁清眉头动了一动,不知是要夸讚沈佑英勇无畏,还是想唏嘘年轻人血气方刚无所顾忌。
袁清来不及洗漱换衣,快步去了太子的院落,也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天子亲卫统领沈佑。
“末将沈佑,见过袁将军!”守在太子床榻边的沈佑,拱手向袁清见礼。
袁清是一品大将军,也是武将的官职巅峰。论官职论资历,沈佑都是晚辈。恭敬些也是应该的。
袁清敏锐地察觉到了沈佑身上令人心惊的凛冽,当然,沈佑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俊美脸孔,也令人印象深刻。
袁清深深看了沈佑一眼:“沈统领快请起!”
沈佑起身之际,不动声色地打量袁清。
袁清年约五旬,在他的脸上,能看到袁大将军的影子。和太子妃的亲爹袁海,也有几分肖似。
大概是这一仗太过激烈惨烈难打,袁清操心劳力过度,头髮斑白,皱纹堆积在眼角。看着颇有些苍老。
“朝廷派了三万援军,孟将军领着大军已经前来。”沈佑简短地说道:“皇上忧心太子殿下安危,令末将前来保护殿下。末将便先行一步来了。”
袁清面上露出浓浓的愧疚自责,衝着皇城的方向拱手,长叹一声道:“臣辜负皇恩。等这一仗打完了,臣就去京城,向皇上请罪!”
打了败仗,失了疆土,还连累得太子殿下受了重伤。这都是主将的罪责过错!等这一仗打完,鞑子们退兵了,就是他负荆请罪的时候。
朱昀想张口安抚舅父,却没力气说话。
沈佑对袁清没那么多同情,面无表情地应道:“这些事,都等仗打完了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是守住城门,撑到援军前来。”
“除了孟将军率领的三万援军,朝廷还下令,调派各地驻军前来救援。这一仗,只能赢。”
鞑子再凶猛,也敌不过大齐举国之力。
沈佑的话,令袁清精神一振:“沈统领说得没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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