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宅。
冯少君从宫中回来后,开始了足不出户埋头苦睡的日子。
郑妈妈心疼主子,也不多问,每天炖各种补汤,端到冯少君面前。冯少君胃口出奇的好,连着喝了几天燕窝鸡汤之类,竟也不觉得腻。
郑妈妈看在眼里,愈发心疼:“宫中接连出了这么多事,小姐忙着当差出力,实在辛苦,人瘦了一圈。可得好好补一补。”
吉祥顺嘴接了话茬:“小姐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冯少君抬头一笑:“我告了一年的长假,暂时不回宫了。”
长假?
一年?
吉祥有些懵。
郑妈妈迅疾反应过来,大喜过望,猛地握住冯少君的手:“小姐有孕了?”
冯少君笑着嗯一声:“月事一直没来,应该是有孕了。”
郑妈妈又喜又急:“这等大喜事,怎么一直都没说。不行,奴婢立刻就打发人去请大夫来。”
没等冯少君吭声,就旋风一般衝了出去。
吉祥也十分欢喜,笑着说道:“郑妈妈一直盼着小姐早些有喜,现在可算如愿以偿了。小姐也是,回来几天,都没吭过声。”
冯少君唯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真实的情绪:“前两个月熬得太狠,太累了。回来之后,我就想吃和睡。哪里还想得起说这些。”
吉祥听得鼻子酸溜溜的,忍不住低声叹道:“别的女子嫁了人就待在内宅。怀着身孕,都如宝贝一般小心养着。小姐倒好,整日忙碌,脚不沾地的。亏得没出什么事,不然,现在可怎么是好。”
冯少君扬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可见我的孩子乖巧听话,知道自家亲娘不是个安分的主,半点都不闹腾。”
吉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小声道:“现在小姐有了身孕,可不能再去当差了。好好歇着,安心养胎才是。”
冯少君笑着嗯一声。
很快,郑妈妈就请了附近最有名的大夫来。
大夫诊脉的时候,郑妈妈不错眼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出。直至大夫收回手,笑着恭贺喜脉,郑妈妈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苍天保佑!
果然是有喜了!
郑妈妈忙问胎相如何。那大夫笑道:“老朽时常诊喜脉,像少奶奶这般脉相平稳的,实在不多见。”
冯少君得意地衝郑妈妈眨眼。
内宅女子多身子娇弱,没病都能闷出病来。怀了身孕大动干戈安胎的,比比皆是。她在宫中当差,整日忙碌,根本无暇娇弱,倒是格外康健。
郑妈妈请大夫开安胎药,大夫直接道:“是药三分毒。少奶奶胎相稳健,不必喝安胎药。以后若有什么不适之处,立刻打发人去请老朽来看诊便可。”
郑妈妈喜气洋洋地送走了大夫。国丧期间,有喜了也不便过于张扬,只打发人去沈府和冯府送喜信。
冯少君又亲笔写了一封信,令人送去平江府。
……
在宫中跪灵的大冯氏,在傍晚时离宫,天黑才回了沈府。
大冯氏品级不高,跪在灵堂角落里,每天带几个染了姜汁的帕子。几天下来,眼都哭肿了。
跪灵这等事,最是熬人。大冯氏从宫里回来,疲累不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童氏满心欢喜地迎上前,低声笑道:“四弟妹打发人送了喜信来。”
大冯氏眼睛一亮,所有疲倦不翼而飞:“少君真的有喜了?”
“这等大喜事,当然是千真万确了。”童氏欣然低语:“已经两个多月了,胎相稳固。”
大冯氏满心欢喜,乐呵呵地笑个不停:“好好好!这可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么一天了!”
夫妻两个成亲两年多了,
到现在才有喜。换了刻薄的夫家,早就安排纳妾之类了。大冯氏自然不会做这等事,却也盼着侄女早日有孕。现在这一颗心可算是落下了。大冯氏一高兴,就要去崔宅:“不行,我得去亲眼瞧一瞧少君。”
童氏哑然失笑:“这么晚了,就别来回折腾了。明日婆婆还得早起进宫跪灵,只怕身子吃不消。”
奈何大冯氏执意要去,童氏劝不动也拦不住。
雷小雪倒是没拦,张口就道:“二嫂留在家里,我陪婆婆一同去吧!”
也罢,有雷小雪陪着,总能放心些。
童氏无奈应下。
大冯氏兴衝衝地带着三儿媳,一同坐马车去了崔宅。连热饭都没顾上吃一口。
冯少君也没料到大冯氏这么晚了还来,忙出去相迎。刚一打照面, 没来得及说话,大冯氏就笑着握住她的手:“菩萨保佑,你总算有喜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又催促道:“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快进去坐下歇着。怀着身孕呢!坐立行卧都得小心。”
这等时候,只要乖乖点头就行。
冯少君一一笑着应了。
大冯氏拉着冯少君的手,进了内堂坐下,上下打量一眼,有些心疼:“这段日子没见你,你怎么瘦了这许多。”
冯少君一本正经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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