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柔没什么心机城府。而且,她今日来崔宅,就是来求沈佑为江氏出面撑腰。冯少君这一问,邱柔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邱家内宅那点事都说了出来。
“祖母被我娘气得患了卒中,我爹最是孝顺,因为此事和我娘生了隔阂,整整一年没进过我娘的屋子。”
“后来,我爹还带了一个歌姬回府。”
“那个歌姬怀了身孕,经常在我娘面前耀武扬威。我娘整日以泪洗面。有一次生了口角,我娘一气之下,说了些难听话。那个歌姬被气得动了胎气,就早产了……”
歌姬怀孕才七个月,根本没足月,早产又难产,结果,一尸两命。
邱明城惊闻噩耗赶回邱府,歌姬的尸体都凉了,落下的是一个七个月大的男婴。
邱明城愤怒至极,重重扇了江氏一巴掌。
娇弱的江氏,当场被打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被关进了院子里。江氏身边所有丫鬟婆子,都被打发去了庄子里。院子里只有几个身材壮实有力的粗使婆子。
江氏很快就真的病了。
邱杰被邱明城带进了军营练武。邱家内宅里,唯一会为江氏忧心难过的,就剩女儿邱柔了。
“爹不准我去见娘。”邱柔抽泣着说道:“昨日,我好不容易偷偷溜进去一回。我娘已经瘦弱得不成样子,病得下不了床榻。”
“再这样下去,我娘就真的活不成了。”
“我今天是偷偷跑来崔宅的。大哥,我娘对不住你。可她也是你亲娘。你救救她吧!”
邱柔身子一动,又要跪下。
冯少君反应迅疾,立刻扯住了邱柔的胳膊,将她重新安顿坐下。
冯少君看了沈佑一眼。
沈佑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
冯少君心里叹了口气。是啊,江氏再可恨也是沈佑的亲娘。沈佑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邱柔眼巴巴地看着沈佑,眼中满是希冀和祈求。
半晌,沈佑才张口:“我不会去邱家。不过,我可以请一位京城名医,去邱家为邱夫人诊脉开方。”
这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邱柔一急,还想说什么,沈佑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没别的事,邱姑娘就请回吧!”
邱柔隻得红着眼眶,起身道谢。
冯少君低声吩咐,令人送邱柔回邱府。
……
天色将晚,天边霞光万丈。
邱柔从马车上下来,红着眼进了邱府。
如今掌管邱家内宅的,是邱家长孙媳慕氏。这个慕氏,出身将门,父亲是六品的武将,自小练过骑射,眉眼间颇有几分英气。
“二妹去哪儿了?”慕氏让人找了半日都没找到邱柔,既急又恼,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一个人悄悄跑了出去?万一遇到恶人歹人该怎么办?”
邱柔咬咬牙,挺着单薄的身子:“我去见我大哥大嫂了。”
慕氏一怔,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声冷笑:“你想认大哥大嫂,也得看人家乐不乐意。”
“沈佑已经两年都没来过邱家了。就是以前来邱家,你也没叫过大哥。现在倒是叫上了,真是可笑!”
脸皮薄的邱柔,被刻薄得耳后火辣辣的,憋了半天才憋出几句:“可不可笑,他也是我大哥。大哥是太子亲卫,是四品的锦衣卫同知,比我爹官职还要高。”
慕氏被噎得不轻,心中恼怒不已。
邱柔越说声音越大,像是要给自己鼓劲一般:“大哥会请京城名医为我娘看病。我娘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慕氏目光一闪:“说了半天,原来沈同知根本不打算来啊!”
邱柔脸孔涨得通红,怒目相视。
慕氏心中快意,说了几句刻薄话:“这也怪不得沈佑。换了是我,我也不来。做亲娘的扔下孩子改嫁,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有难了,倒想起还有一个儿子来了。亏得你有脸登门去央求。”
邱柔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慕氏心里到底有了忌惮,刻薄了几句便离去。
邱柔用袖子抹了眼泪,去了江氏的院子。
守门的婆子不肯开门,邱柔将头上的金钗拔下塞过去,婆子才开了锁。
邱柔脚步匆匆地进了江氏的屋子。
躺在床榻上的江氏,反射性地坐了起来,目光急切地看了过去。可惜,邱柔身后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沈佑没有来!
江氏心里陡然一沉。
她已经被关了五个月。其实,邱明城并未真正苛待她。一日三餐,饭菜都是热腾腾的。可这么不见天日的生活,实在太憋屈了。
江氏不甘心一直被软禁。狠狠心饿了自己几天,又吹了一夜冷风,果然病倒了。慕氏请了个大夫来,开了药,她没有喝药,将药全部都倒了。
这么折腾,病当然好不起来,她也愈发消瘦憔悴。
隻恨邱明城狠下心肠,就是不肯来看她。她纵有百般手段,见不到邱明城也没用。继子和继子媳妇慕氏,可不会心疼她一星半点。邱杰被带去军营,连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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