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冯氏听了这话,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忍不住伸手拍了沈嘉的后脑杓一记:“不得胡言乱语!”
“一家有女百家求。你相中了雷家姑娘,得等我请了官媒去提亲,等雷家应了亲事再说。现在就以雷家未来女婿自居,太过唐突冒失了。”
“姑娘家的清誉何等要紧!在雷家没点头之前,什么都不得乱说!在人前也不能提起雷家姑娘。听见没有?”
说到最后,很熟稔地拧了拧沈嘉的耳朵。
沈嘉倒抽一口凉气,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嘀咕:“知道,知道了!还是不是我亲娘了!耳朵都快被拧掉了!”
大冯氏看着活泼跳脱的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个儿子加上沈佑,她一手养大了四个少年郎。长子次子都是沉稳上进的,平平稳稳地当差娶妻生子。到了沈嘉沈佑这儿,就不同了。
沈佑性情孤僻阴沉,和冯少君的亲事历经波折,去年一场重伤,让她忧虑难安操碎了心。
至于沈嘉,就更让人头痛了。年少气盛,一腔热血,却没心机没城府。亏得和沈佑一同在燕王府里当差,有沈佑时时看顾着,不然,就这脾气,不知要惹多少祸。
大冯氏原本想着,早日给儿子定下亲事娶媳妇回来,沈嘉成亲就能沉稳些。
不过,看今日雷家姑娘的性情脾气……这大概是个奢望。别一起衝出去揍人就算好了!
大冯氏有些头大,不愿多想,张口吩咐车夫启程。
话音刚落,马车外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二婶娘,三哥!”
竟是沈佑来了!
大冯氏目中闪起笑意,正要说话,沈嘉动作更快一步,飞速掀起车帘:“四弟!你不是说有要事,怎么又跑普济寺来了?”
咦?
等等!
沈佑身边怎么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孔?
沈嘉有些吃惊,目光在冯公公的脸上打了个转:“冯三儿,你来做什么!”
冯公公悠然一笑:“咱家今日休沐,打算来普济寺烧香,求个姻缘。没曾想半路遇到了沈侍卫,便结伴一同来了。”
你个死太监,求什么姻缘。
沈嘉心里暗暗腹诽,被沈佑瞥了一眼,勉强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大冯氏听到冯公公的声音倒是高兴,探头笑道:“既是相逢,也是缘分。可惜,我们现在得回沈府。不然,倒是能和冯公公多亲近一二。”
地上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沈家的十几个侍卫,有半数带了彩。
沈佑目光一扫,面色沉了下来:“三哥,你刚才和谁动手了?”
沈嘉嫌隔着车窗说话麻烦,直接跳下马车。沈佑也下了马,出人意料的是,讨嫌的冯公公也凑了过来,正大光明地偷听。
沈嘉此时满心气愤,顾不得冯公公也在,将刚才和丁琅衝突动手一事说了出来。
沈佑目光冷了又冷,右手握了一握。
他来得迟了。
早来一步,丁琅今日休想轻易脱身。
……所以说,大冯氏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沈佑自己倒是不惹事,架不住沈嘉爱惹事啊!过去几年,没少和人动过手。
冯公公见沈嘉鼻下血迹未干,从袖中拿了一方帕子,递了过去:“你擦一擦鼻子。”
拿出去的帕子,半途就被一隻手拦住了。
沈佑很自然地伸手接了帕子,塞进自己怀里。又拿出了自己的,塞进沈嘉手里。
冯公公哑然失笑,瞥了沈佑一眼。
沈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这个人,爱憎分明,对冯公公没半分好感。冯公公送来的帕子,他才不想用。还是四弟体贴!沈嘉用沈佑的帕子将鼻血擦拭干净,又说道:“今日多亏了雷家姑娘出手救了我。那位雷姑娘,生得高挑貌美,身手也极厉害,长鞭挥得赫赫生风巧如灵蛇!”
沈佑和沈嘉一起长大,对沈嘉的脾气了如指掌。一听话音,再看沈嘉闪闪发亮的眼,便知沈嘉动了春心。
殊途同归。今日的“相看”,倒是很成功。
冯公公看着沈嘉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也觉好笑,故作惊叹:“雷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那是当然。”沈嘉也不知骄傲得意个什么劲,一挺胸膛:“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家身手这么厉害。”
不扭捏,不娇柔,英姿飒爽,直来直去。
和普通的姑娘家截然不同,却意外地合他的心意。仿佛是苍天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冯公公也为沈嘉高兴,笑着说道:“这里说话多有不便。还是先回去,进了沈府,让侍卫们处理了伤势, 你再细细说给咱家听。”
沈嘉一时不察,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劲来:“你也要去沈府?你不是说要去普济寺烧香吗?”
冯公公理所当然地答道:“之前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既遇到了你们兄弟,自然要厚颜叨扰半日。烧香这等事有什么可急的,普济寺又不会长腿飞了。下个月再来便是。”
沈佑竟也点了点头:“相请不如偶遇。冯公公随我们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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