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板子也是有讲究的,一定要让主子听见声响。
内侍被押到殿外,一顿板子啪啪打着,口中惨呼不断。
冯少君瞥了一眼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内侍。
伴君如伴虎。
隆安帝人至暮年,性情暴虐,阴晴不定。几个皇子,尚且要提心吊胆小心应对。区区一个内侍,隆安帝岂会放在眼底?
传信的内侍挨打,燕王脸面也不好看。
燕王眉头拧了一拧,面色沉凝。
待板子打完,倒霉挨打的内侍被抬了下去。
沈公公出来了,恭敬地对燕王说道:“皇上有口谕,请燕王殿下入内觐见。”
燕王面色迅疾恢復如常,微笑着应道:“多谢沈公公。”
临走前,有意无意看了冯少君一眼。
冯少君心中一动,微微点头,示意自己领会了燕王殿下之意。
……
片刻后,燕王进了太和殿。
燕王的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狼狈不堪的田淑妃和面色难看的赵王,然后抱拳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隆安帝怒气未消,看着燕王的目光同样冷厉:“田坤一案,可有进展?”
燕王拱手应道:“回父皇,儿臣今日一早审问田坤,确实已有进展。田坤已经招认了自己是主谋。”
此话一出,田淑妃哭声一顿,目中闪过喜色。
赵王先松口气,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心中闪过阴霾。
不对劲!
他明明令人传了口信给田坤。只要撑过这五日,就能被放出天牢,保住一条性命。
这一招认,就是死路一条。田坤怎么甘心认罪?
还有田淑妃,之前应过他,绝不轻举妄动。为何忽然主动面圣,供出田坤是主谋?
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捣鬼?
燕王已亲自捧了卷宗,呈至御案上:“这是田坤一案的卷宗,田坤画了押招了供,请父皇过目。”
隆安帝拿起厚实的卷宗,翻看了起来。
太和殿里陷入一片沉默,只有翻动卷宗的悉索声。
赵王抬头看向燕王。
燕王恰巧也在此时看了过来。
兄弟两个四目对视。
燕王神色平静,一派稳居上风的从容。赵王狼狈不堪,目中惊疑不定。
一盏茶后。
隆安帝看完了卷宗,龙目中涌起怒火:“好一个田坤!区区一个礼部员外郎,就有这等狗胆,无恶不作,草菅人命。还勾连了宫中妃嫔和当朝皇子做靠山!好!好的很!”
最后几个字,透出浓浓的杀气。
龙目一扫,掠过田淑妃赵王。
田淑妃骇得说不出话,身体不停哆嗦。
赵王到底是皇子,父皇再生气也不会要他的命。害怕过后,索性也光棍起来:“田坤确实该死,请父皇即刻下旨,砍了那狗才的头。如此才能出儿臣心头恶气!”
“不过,田坤所作所为,罪不及妻儿和族人。还请父皇高抬贵手,给田氏一族留点体面。不然,儿臣和母妃日后也没脸见人了。”
到底是亲儿子。
隆安帝再怒,也得给赵王留些体面,隻重重哼了一声。
燕王立刻接过话茬:“父皇,儿臣以为,田坤主动认了罪,重惩田坤一人便可。并罚田家将这些年的不义之财都吐出来,上交国库。田坤妻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抄家流放足矣。田氏族人,稍作惩戒便是。”
隆安帝余怒未消,瞪了燕王一眼:“抓田坤下牢的是你,坚持审案给田坤定罪的是你。赵王求情,拒绝了赵王的人是你。现在为田家求情的还是你。”
“呵!坏人好人都让你做全了。”
燕王并无愧色,挺直了胸膛答道:“父皇息怒。儿臣执掌刑部,彻查命案是儿臣的职责。三弟来求情,儿臣宁肯被三弟埋怨不念兄弟情谊,也绝不徇私。”
“现在田坤已认了罪,这般量刑定罪,儿臣也是秉公行事,并无半点私心。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儿臣都问心无愧。”
呸!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还不是借此来邀功!
赵王心头火气蹭蹭,面上却露出一丝愧色:“父皇,都怪儿臣,一时猪油蒙了心,竟厚着脸去向二哥讨情面。亏得二哥没应,不然,儿臣现在也没脸待在这儿了。”
隆安帝面色总算稍见和缓,张口道:“这桩命案在刑部,就由燕王定刑处置。”
燕王沉声应是。
赵王心有不甘,冷不丁地张口道:“二哥,我厚颜问上一问。田坤原本死不招认,为何忽然就认了罪?”
燕王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答道:“这一案能迅速告破,多亏了一个人。”
赵王心里一紧,盯着燕王:“多亏了谁?”
隆安帝也有些惊愕,看向燕王:“是谁?”
田淑妃也抬头看了过来。
燕王吐出两个字:“绿漪。”
……
冯少君依旧站在殿外等候。
还有一场重头好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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