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王!
冯少君心中猛地一跳,旋即暗暗庆幸不已。
万幸她说动了田淑妃,先一步进了太和殿面圣。否则,赵王一来,便会横生波折事端。
“奴婢见过赵王殿下。”冯少君上前行礼。
赵王沉声问道:“母妃为何一大早就来了太和殿?”
几位皇子中,赵王看着最平庸,平日也最低调。其实心思缜密,绝不是省油的灯。一张口,就问到了最要紧关键之处。
冯少君垂着头应道:“回殿下,淑妃娘娘昨日晚上心神不宁,来太和殿求见皇上。因皇上已歇下,隻得回寝宫。这一夜,娘娘都没睡好,一大早便来了太和殿。”
这一番回答,十分巧妙。
田淑妃昨晚来太和殿的事,翠微宫里的宫人都知道。赵王稍微一问就清楚,想瞒绝无可能。
句句都是实话。真正要紧之处,却避而未提。
太和殿有数十个当值的锦衣卫,有负责传话的内侍。当着众人的面,赵王不便追根问底。这番回答,足以应付了。
果然,赵王略一点头,便不再多言。
冯少君垂着头,退至一旁。
等待的时间,颇有些难熬。
赵王满腹心事,面上强自镇定,目光不时看一眼太和殿。
田坤犯下的恶行,按着大齐律例,足以判抄家砍头。田淑妃也被牵扯其中。他不得不捏着鼻子保下田坤的命。
他之前叮嘱过田淑妃,在田坤一案没结案之前,不可擅自妄动。田淑妃头脑不够聪明,却很听儿子的话,这几日一直深居简出。
偏偏今日一大早,竟跑了太和殿面圣……田淑妃到底要做什么?
一股浓烈的不妙预感,自心头涌起。
赵王越等越心焦,实在忍不住,叫了传话的内侍过来:“进去通传,就说本王要求见父皇。”
传话的内侍恭声应了,快步进了太和殿。
没到片刻,那个内侍就灰溜溜地出来了,苦着脸道:“殿下,奴才刚进去,还没通传,就被沈公公骂出来了。”
赵王:“……”
沈公公是内侍总管,平日在天子身边伺候。隆安帝心情如何,从沈公公的反应就可窥出一斑。
可以想见,此刻隆安帝的心情十分不妙啊!
冯少君不动声色地以眼角余光瞥了赵王一眼。
赵王心机颇深,面色变了一刹,很快恢復如常。
……
太和殿里。
田淑妃跪伏在地上,哭哭啼啼地为自己辩白:“……皇上,臣妾真的不知田坤这般胆大,竟打着臣妾的名义,做这等恶事。”
“这些年,臣妾一直住在翠微宫里,连宫门都没出过。哪里懂外面这些勾当。一时不慎,被田坤蒙骗。臣妾被银子迷了心窍,求皇上重惩。”
一边哭诉,一边磕头。
坐在龙椅上的隆安帝,龙目阴沉,面色森冷。
隆安帝二十岁登基,至今已近四十载。
大齐百姓,能活过五十岁的,已算高寿。六十岁的隆安帝,头髮半白,眼角堆积着皱纹,老态毕露。
这是在隆安帝闭目的时候。一旦睁开眼,龙目中光芒咄咄,威压逼人,哪里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淑妃,”隆安帝阴沉着脸,冷冷问道:“四日前,你哭着来求朕的时候,说田坤被手下人蒙蔽,一切都是别人所为,田坤根本不知情。”
“现在,你又说你被田坤蒙骗。”
“你是不是觉得朕老糊涂了,不辨是非,任你摆布?”
最后一句,夹着怒气,语气森森。
田淑妃浑身打了个寒颤。
天子老迈了,也是真龙。且十分忌讳老这个字。
“皇上息怒!臣妾……臣妾绝没有此意。请皇上息怒!臣妾也是被田坤那个杀才骗了。拐卖幼童女子这等恶事,都是田坤暗中做的。臣妾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臣妾贪财,这些年得了些脂粉银子,花用了一些,剩余的都在库房里。臣妾这就将银子都拿出来,献给皇上……”
咣!
一声巨响。
一块玉石纸镇重重摔在地上,断为两截。
田淑妃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好一个淑妃!”隆安帝龙颜震怒,冷笑连连:“你这是拿朕当傻子戏弄啊!”
田淑妃被吓得泪如雨下,连连磕头告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也是被人骗了。臣妾哪敢欺瞒皇上。”
田淑妃跪着爬到龙椅前,伸手扯住天子龙袍,哭着说道:“臣妾知错了。皇上怎么罚臣妾都行,千万别怪罪到赵王身上。赵王是听了臣妾的话,才私下去向燕王求情。可是,燕王也没答应他啊!”
很好!
还私下去求情,让燕王徇私!
隆安帝气得,伸腿踹田淑妃一个窝心脚。
田淑妃也一把年岁了,被踹中心窝,惨呼一声,往后摔倒。后脑杓重重磕在了坚硬的玉石地面上,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颇有些凄厉,隐约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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