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什么了?”勤昶不解地凝眉,语气里尽是指责,“分明就是妳心肠狭隘,想方设法驱赶我的孩子。”
德贵妃微微一愣,不敢相信耳里听到的话,怎会是她驱赶那些孩子呢?
多年来,对那些孩子们如同照料自己的孩子般尽心尽力,就连几个孩子启蒙的夫子,也是她费尽心思去求来的,在他眼里竟变成心肠狭隘的毒妇?
原来获得了太多,也会让人迷失了初心。
雍德帝送上两人本不该获得的爱情,她也以为获得了爱情,原本她仍抱着一丝希望的,即便身边有不少莺莺燕燕,开始也能感受他始终以她为重的心思。
如今什么都不剩了吗?
况且雍德帝已经查清他与李家谋划之事,也来寻她了解涉入的程度,也是因此才会在得知此事后,未免波及无辜的孩子而将他送往北方。
谁曾想竟在半途被拦截,他来质问孩子的行踪,久居深宫的她,家族势力全在北方,哪有能力能在雍城呼风唤雨?
不去问是否李家的人,居然来问身为母亲的她?
他不再是她认识的勤昶了,因此雍德帝要的是她的选择,要她在孩子与勤昶之间做一个选择
如今没有抉择的必要了。
“李家答应给你什么?”德贵妃心冷也不再有眷恋了,如果在他心中已成了恶毒之人,那么她心里有再多期待也不可能实现。
“呃——”这次轮到勤昶被突如其来的冷淡给问得一愣,仍处于愤怒的脑子没能立即理解她的用意,顿时不知该不该回答问题。
虽然的确背着她与李家做了些利益交换,真要对她说实情,怎么可能心里没有半点膈应,从没见过她这般冷傲无情的陌生模样,不知为何竟萌生了惊恐。
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惹笑了德贵妃,果然如她所想,勤昶根本没勇气告诉李家实情,陶醉在自以为是的可笑幻想里,根本不知道雍德帝已经起了杀心。
“如果李家知道你是枢儿的亲爹,他们还会答应你那些条件吗?”德贵妃清冷的眸光回望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深深觉得当初是不是瞎了眼。
不还是她的错。
当初的勤家也是前朝文人士族,不耻与武人为伍,更不愿聘娶武夫之女,谁知他们在国恩寺初见定情,开启了一段求而不得的虐恋。
是她错了,是她亲自斩断了他的青云之路,不该毁了他的前程与志向,隻为两人的朝朝暮暮为,逼他入宫成为圣上身边那一人。
失了志向的男人如何能活得自信?又该如何分辨真正的大局?害得他忘却了身份,轻易受了李家的蛊惑。
“你已是李家下一个要灭口的对象了吧?”久久没等到他的回答,她怅然地笑了,人心一旦叛了哪还有回头路?,难道雍德帝会再给他机会?
“不!我会成为太上皇,我儿子将成为皇帝。”
“哪个儿子?”德贵妃唇瓣勾了一抹凉薄的浅笑,虽然已有了答案,仍是不死心地问了出口。
勤昶猛然想到什么而颤了颤,旋即扑通一声跪落在她眼前,不可置信地哀求道,“德儿,妳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妳的夫君。”
“当你与李家合谋之时,已经失去成为我夫君的机会了。”德贵妃沈痛地垂眸,疼得发酸的心思已化成晶莹的泪珠低落在床沿。
“不不不!德儿,我们得为儿子谋得更好的将来,妳不能这么放弃,我们的孩子当了皇帝,才能真正让我们长相厮守啊!”
“是吗?谁当的皇帝我们不是依然长相厮守?”德贵妃笑了,他的强词夺理令人不屑。
勤昶脸上尽是被戳穿的尴尬:
他们原本求的是雍德帝平安康健的寿终正寝之前的安稳日子,孩子出生后是盼着孩子能平安成长,不谋称王只求一个能糊口的闲差
自打他掺和了李家那些事,她连闲差都不敢奢求了,只求能有命看到儿子能成家立业,他竟然做起登上帝位的春秋大梦?
看清了他眼底虚假的求饶,她也不愿再多问什么,就当未曾相识吧!
勤昶见求也无用,一个起身便要往德贵妃的颈项擒,见她绝望闭眼没有打算躲藏的意念,他扬起了一抹绝冷的笑意。
忽地,檐上的绿瓦碎裂了数块轰然落地,勤昶走避不及被划伤了肩际,德贵妃在颜娧的护持下,倒是半分损伤也没有。
德贵妃惊魂未定地看着飘扬落在身旁的颜娧,伤心泪又坠得更凶,连要置她于死地的心思都有了吗?
亲手杀了岳贵妃果真给他壮了胆子,以往不敢随意打打杀杀的性子也有了极大的改变,谁说只有温柔刀能刀刀要人性命?
在权势眼前,男人也不过如此!
“娘娘真是有心了。”颜娧看着肩胛渗着血渍的男人, 不由地无奈地叹息,方才也听真切了,不得不说德贵妃果真是难得的人间清醒。
从痴恋、怀疑到放弃,短短的一刻钟已问好了答案,做好了决定,甚至没有半点迟疑与退缩。
雍德帝没瞧上她当真可惜了,否则像她这般思维清晰的女子往哪找?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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