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看着孩子,脸色变换了好几次,想想都后怕啊!
“黎祈在嘉梁城有来信,说是归武山沿途都打点好了,可惜丫头身体撑不住了,只能在此处暂歇。”
承昀凝望伏趴在颜娧身上的孩子,手里不忘继续为她以酒水擦拭身躯,机灵的小娃儿也趁此时,主动找到赖以维生的吃食,眼底染上了柔软,为母子两调整了舒适的卧位。
“立秋明白,姑爷莫要自责。”她怎会不明白眼前是个怎样的男人?如若不是遇到不可抗力之事,怎可能延误了行程?
北雍无人知晓姑娘离开戏秘盒后的情况,更何况现在是两人同行,三人回来,这消息真传回去北雍,那得有多少人坐不住椅子?
只是承昀入了北雍地界,反而没有递出任何消息,在此处耽搁了几日,叫京城那些人都着急了,甚至怀疑接下来的路程,还会继续往归武山走吗?
俩口子连孩子都有了,真把姑娘给带回西尧,于情于理也没人说得了什么,更没人敢说什么……
看懂了立秋眼里的质疑,承昀不由得又扬起无奈的苦笑,他看着像会拐走人家女儿的梁上君子吗?
当初闯入敬安伯府,拐走人家女儿的可不是他,拐走一个,又打算娶走一个的也不是他!
“姑姑,承某想给娧儿的不会因为有了孩子而改变,就算真回到归武山,还是得休养好一阵子,切莫走漏了消息,叨扰了丫头的复原。”
立秋看着一脸诚恳的男人,心里是信了的……
这些年他们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
虽然几年来时常嚷嚷着让她别管,也没见过有哪次当真了,今日的结果,她相信也不会有人怨啊!
黎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的孩子才刚出生,实话说他也真手下留情了!
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上辈子欠了姑娘什么,这辈子还得鞠躬尽瘁……
看着一家三口,立秋顿时觉得成了外人,眼前的男人眼眸泛着血丝,也不知苦撑了多久,下颌浓密胡茬在说明,眼前男人过了许久不修边幅的日子,更别说颀长身躯下的衣物明显宽松了几分。
她默默退出了门外,将空间留给了一家人。
随后,承昀失笑地看着哭闹了整日的孩子,吃饱喝足就在颜娧的怀中沉沉睡去,调整好卧位后随即睡得四仰八叉,一时觉着白忙活了半日。
再次帮她换了舒适的卧位,给她换了身舒适的衣物,也顺着乳母们的建议,顺道处理了小娃儿没能用尽的残食。
颜娧睁开沈重的眼眸,看着陌生的房顶眨了几下,睡梦中压得她无法喘息的酸胀感,在此同时终于获得缓解,费尽气力地动了动脖颈,只见到男人的头颅偎在胸前的雪白里。
不知空白了几日的脑袋,记忆缓缓回笼,记在最后逼走了卓昭,她控制了百烈,迷茫间听见了狐狸大仙的对话,再醒来就在漫天的疼痛里,把孩子给塞回肚子生了下来……
所以眼前的男人为了帮她舒缓胸前如巨石重压般的不适?
无力地枕回软枕,这种好心的侵犯打不得也骂不得,她只能闭上眼睛等着他完成眼前姑且说协助吧!
男人冰凉的薄唇一离开,她几乎马上抓起敞开的里衣翻了个身,结果一时大意地压在一旁的小娃儿,受了惊吓的孩子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颜娧顿时手忙脚乱地拢衣服也不是,抱起孩子也不是。
最后苍白的面容染上了绯红,紧抓着单薄的衣襟慌乱地整理衣物,指着眼前眸光深邃的男人道:
“你哄他。”
男人听话地抱起孩子,随性地哄了几声,便将她一同拥入怀中,只有抱着她们母子,他的忐忑难安的心才能获得慰藉。
强而有力的长臂不容推辞,紧紧揽着纤细的腰枝,颜娧瞬时也收了气力,偎在宽阔的胸膛里,看着哭得满脸涨红的孩子,关于百烈的记忆也慢慢回笼。
默了默,看着他嚎哭了好一会,这才纳闷问道:“他居然肯哭了?”
将孩子稳妥地交到她怀中,果然机灵的孩子又主动地钻进宽松的前襟,哭声也嘎然中止,承昀珍视地在她光洁的额际落下一吻,长臂又揽回她的腰际,内心五味杂陈地苦笑道:
“好像不再是百烈了。”
瞧着扒在前襟的那双指节分明的小手,颜娧觉着再冰冷的心思也被萌化了,摊开小娃儿的粉嫩的掌心,发现两父子同样有一双令她无法讨厌的挺直指节,她轻轻在那小手上落下疼惜的亲吻。
“今天第几日了?”颜娧直觉似乎睡久了些,孩子似乎长开不少啊!
承昀额际倾靠在她的,确认那恼人的高热不再,终于松了口气,透着微妙的前襟看着小娃儿,原来他已退去初生时那小老头的蜡黄模样,红噗噗的小脸蛋透着粉雕玉琢般的稚嫩,颇为自责道:“算算已有十日了。”
“居然睡了那么久……”颜娧讶然地回望眼前的男人,难怪又是胡茬乱长的落魄样啊!
“洗三礼,客栈的小二帮忙置办了,其余的就等着我们回到归武山了。”承昀算了算时间,是该帮娃儿换褯子的时辰了,连忙把孩子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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