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半眯着眼,看着受了魅惑的暗卫摇摇晃晃地起身,无法顾及身上伤势,一跛一跌地从后院角门离去,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得客栈二楼传来巨响……
喀嚓——
突然间,颜娧所在的厢房支摘窗轰然碎裂,两道黑影从破碎的窗户中跌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脖子上各自一道血痕,鲜血汩汩流出,无声无息地没入泥土之中。
众人闻声回头,见颜娧纤瘦的藕臂紧抓着毁坏的窗沿,另手无力地抱着孕肚瘫坐在地,身后还有长刀朝着她袭去。
承昀眸光一缩,难掩心慌地跃上屋檐,接连提气跃上二楼,奋力提气再次腕转成刃袭向黑影,却怎么也追不上刀落下的速度。
所幸,尚有余力还击的颜娧云袖一挥,以风刃针旋即断开刀刃,一击落空的刺客以断刃打算再次攻击,电光石火间承昀已立即再次提气,腕转无声,风刃飞袭,挥向来人颈项,在银辉月色里那抹血色晕飞前,蛮狠的脚劲已将仍执意落刀的暗卫踹出破窗。
如瀑的血色挥洒而至,后院两老即时抱着百烈躲到一旁,看着落地有声的躯体,三人不禁同时胆颤心惊地抖了抖,对视了许久,眼里都在怀疑楼上那俩人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
承昀余悸未了地扶起颜娧,确认身上的血渍并非出自她,终于不管不顾地将她纳入怀中,抚着她散乱的青丝,枕在泛着血腥气息的瘦弱肩际,丝毫不敢想象,方才如若没能赶上会如何?
本以为那些人不可能对她下手,如今看来竟也是宁可玉碎?
太过清楚刺客突来的追杀,对面前男人的心理造成的衝击,因此即使被他担忧得搂得几乎喘不过气,也不得不忍下挣开怀抱的衝动,任凭他寻求安慰地紧紧搂着她的身躯,直至孕肚实在压迫得喘不过气,颜娧这才试图和缓气氛,在他耳畔打趣说道:“听说东越是我自个儿来的。”
猛地一愣,承昀松开了长臂,沉沉眸光凝视着眼前故作轻松的人儿,不讶异她能听清后院遇袭之事,只不过听她说这话,听得实在不愉悦,不由得烦闷问道:“难道不是追着我来的?”
颜娧那有如阳春三月的温柔眉眼,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心里不由得也扪心自问了下,是追着他的脚步来的吗?难道当真早就对他心怀不轨了?
瞧着不愿意回答的小女人,承昀真被这小没良心的气笑了,若非她媚人眼眸里那差点溺死他的柔情似水,只怕早将她狠狠地教训一番。
虽然现在也没办法教训她,好歹还能逞逞口舌之快,正当他也打算这么做的同时,后院里的百烈五短身躯,小手臂叉着腰喝叱着俩人。
“你们俩真是够了!先拾缀拾缀留下的烂摊子能行吗?”百烈极度不平衡地吼着,一路陪同至今,都被强迫看着多久了?
有惊无险的挺过刺杀,还要接着腻歪啊?欺负人?哦不!欺负落难神仙吗?要不是回春被强迫分开,他至于看着这恩爱两不疑的一幕,看得心烦意乱吗?
承昀再也不敢将她一人留在厢房,横抱起逃过问题的颜娧,提气轻点楼板跃下后院,将她安置在后院水槽木缘上,风凉地嘲弄道:“人当久了,真当自个儿是人了?”
“几个意思啊?”吴老呐呐地看着眼前小娃儿。
承昀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轻描淡写地往马厩走去,打趣道:“能吃的就别浪费,省得我还要废心思整理。”
什么?能吃什么?不是吧?
莫不是今晚不光是招惹了刺客,还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精怪?
这话叫两位老者猛地一愣,
回望百烈的眸光也微微闪动着不安,瑟瑟地后蹬离了两步,呐呐无言地看着眼前的小娃儿。百烈没好气地哼了声,清楚承昀故意拆他台面的用意,有什么比鬼神精怪之说更能转移注意力?
更何况,整个九州四国还有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知道的也不过就当作是青虫与蛊虫,有谁瞧过他们真正的面目?
是以他也没打算浪费自动送上门来的稀有粮食,既然有他发话,有他扛着,他为啥还要假装客气?
承昀都帮他整理成堆了,隻稍运用他化形之后仅剩的转化之力,即可将面前堆积成小山的几俱仍热腾腾的粮食给消耗殆尽。
可惜回春不愿意跟来啊!
就在两个老人胆颤心惊的注目下,百烈瘦弱的双掌缓缓映出青绿光芒,银辉划过第一俱粮食后,眼前仅剩染了不少血渍的夜行衣,把眼前两个老者吓得团抱在一起, 抖得有如筛糠地说道:“有妖怪啊!”
“老伯啊!我要是个有用的妖怪,还至于吃这些剩食吗?你们两个活生生的不是挺好的?”百烈啧啧有声地回望两个老人,负手于后来到老者面前,扬着骄傲地笑容道,“我是百烈,乃是神皇座下灵宠,出了这道门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两位可得铭记在心。”
话毕,百烈又回头继续清理满地粮食,不到一刻钟,堆积成小山的粮食早已不见踪迹,只有满地染了血渍的衣裳。
此刻,承昀也从马厩里挑拣了一匹颇为瘦弱的老马,套上没被烧毁的马车与鞍具,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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