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小心说出来呢?
身为大仙的使徒,能不清楚大仙的往来?
令他错愕的是,此次大仙居然肯毫无保留的诉说前因,一向清高自傲的祂怎会如此心软?
莫不是有了崽子后,心思也越发心慈手软了?或者,祂也在她身上看见了那份不认天命,不服输的心志?
看到谁的影子了?
多了悲悯之心的祂,能否仍是那生性恬淡,俗世一切如浮云的逍遥散仙?
倏地,百烈直觉后颈一凉,被人从衣襟拎到四方桌上,再抬眼便迎上两双各自揣着不同情绪的眸光,逼视得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怎么说他也是个半仙,沦落到被两个大活人这般死盯着,面子该摆在哪儿?不由得令他试图找回一点颜面,赶紧清清嗓子,抬起下颌,环胸摆了个高傲姿态问道:“你们想问的什么?”
百烈这谱一摆,颜娧反而心里有了数,眉眼不由得微微弯起,失笑地轻轻地摇头回望傲娇的假仙。
原来连日无穷尽的长梦,并非疲累多思的黄粱一梦,而是大仙有意为之,是释出善意,期望她别再恶搞的妥协?
大仙所言,她可没有勇气问出口,眼前的男人若是知道前路茫茫,不知所依,还能维持得了这份自若么?
“一肚子坏水的习惯再不改,甭想我会准备多好的东西,给你们填饱肚子。”承昀根本无视他的高傲态度,薄唇勾着些微的弧度,朝着颜娧笑问道,“之后我们省事些,多准备些清水馒头可好?”
“挺好的。”
颜娧没打算在此时多问上什么,心里正打算回避这个问题时,眼尾余光扫到支摘窗下缓缓燃起的火光,渐有燎原之势地朝他们蔓延而来,葇荑下意识抓住正想靠近窗边一探究竟的男人,巧无声息地以眼神示意个头矮小的百烈前往。
百烈不敢造次地悄悄靠近最远的支摘窗边,失火之处正是马厩,赶忙捂住了差点喊出声的嘴,另手慌张的指着院内惊叫衝出的马匹。
还没来得及缓和失去马匹的惋惜,便见春分留下的两匹汗血宝马,受了火灼一路嘶鸣,直至消失在小镇的远方。
几个身手矫捷的黑衣人,藉着木梁火灼延烧产生的劈劈啪啪声响作为遮掩,悄然无声地落在后厨门口,百烈惊愕不矣地跌坐在地,害怕地问道:“不是把跟踪的暗卫引走了吗?”
“我有说人走了吗?”承昀唇际微勾,似乎早有了心里准备。
闻言,百烈一时无言以对……
听说刚才这个男人还要他到后厨准备食材,如果早知道这群暗卫根本没有离开,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谋害仙人也敢想?你都没想过为还没出生的孩子积点阴德啊?”百烈委屈地窝到支摘窗墙角,终于忍不住地碎念。
“小娃娃到后厨找东西填肚子,再正常不过了。”承昀没将他满腔怒意放在心上,仔细地将颜娧不方便的身子,缓缓扶到床榻安置,在额际落下一吻和声道,“好好歇着,我去去就回。”
颜娧着急地翻身侧卧,挽着骨节分明的大掌不放心地交代:“当心些。”
为她整好散落的青丝,掖好薄被,承昀泰然自若地宽慰道:“安心,多数人马随着春分他们去了。”下一瞬,看向窝在一旁的百烈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才叫谋害吗?”
百烈吓得脖子一缩,喃喃问道:“你想作甚?”
“满足你想被谋害的愿望。”承昀快步拎起来不及躲避的百烈,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此时,马厩的火势已即将蔓延到后厨,承昀带着百烈,佯装没注意到暗卫般急奔下楼直达火源,
后厨院内备下的各色青蔬,已被大火烘烤萎萎蔫蔫,吆喝着百烈以水井旁的水桶灭火。“走水啦!”
百烈这一喊,附近左邻右舍都纷纷点燃了烛火,三步并两步地提着家中木桶前来协助,一时间人声鼎沸,原先躲在后厨侧门旁,正打算以暗器攻击俩人的暗卫,也只能不敢声张地暂时作罢。
当众人灭掉了最后一丝星火,承昀扔下手边木桶,趁众人不备之时,重重拧了百烈一把,夜空里响彻着他的哭号声。
他知道躲在客栈阴暗处的刺客还没走,哭得更厉害了,生怕哭得不够惨烈,给不了人同情的机会,也给了刺客攻击的机会。
“爹啊!”百烈一路陪着演戏演多了,早知道该配合什么,自然二话不说地抱着承昀大腿痛哭流涕地哀嚎着,“怎么办?我我还没喂到马,马就跑光了,我们怎么跟掌柜的交代啊!”
“儿啊!隻怪我们时运不济。”抹了一把碳灰遮掩俊容的承昀,抬起手佯装不停地抹着泪,“掌柜的才交代我们看第一夜, 我们就把客栈烧了一半……”
“没事儿!只是烧了马厩,吴叔就住在隔壁,明儿个帮你重新搭一个,包准比现在的好上几倍,好不好?”木工吴正是含饴弄孙的年纪,最不舍得见到小娃儿哭闹,连连拍着胸脯跟百烈保证着。
“谢谢老伯。”百烈闻言二话不说地扑到吴老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上沾了灰土的裤脚。
承昀抹着泪来到老汉面前,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