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哭,反叫颜娧泪落得更凶,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不管不顾大掌满是鲜血硬是偎在粉颊边上,换成她以复原不全的内息,尝试为他维稳不知从何而来的内伤。
两辈子以来,她从不做后悔的决定,看着他强撑意识也要陪着她的痛苦神情,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竟为煎熬着他的折磨萌生退意。
在她的内息涌入体内瞬间,略微青紫的薄唇不再呕出鲜血,逆转的经脉逐渐平复,气郁胸臆在此时获得舒缓,强打起精神的意识逐渐涣散,即便如此也不肯松开葇荑。
“昀……”颜娧偎入宽阔胸膛,抬首在他耳际细声诉说,软糯嗓音回荡在密道里,不断保证道,“我不会离开此处,不会离开你身边。”
不清楚方才失神瞬间发生了什么,为何转眼间他的伤势会如此严重?如若不是凤鸾令实时救治,连她也不知该如何解决气脉逆行啊!
听得她的再三保证,承昀薄唇扬起弧度同时也没了意识,顽抗颈项落在纤弱肩际昏睡过去。
突来的重量令她松了口气,警醒如他又有几回肯这般安心在她身旁睡下?
虽然内息不若出岛前那般顺畅,为他疗伤也还能行,凝望十指交握而相互对应的银戒泛着森冷幽光,陡然发现这两个假仙,不知何离岛至今安静至斯?
竟不曾叨扰两人?若非内息耗损依旧,真怀疑牠俩是否存在,银戒上的千丝引如旧,时不时出没在身旁的厉耀也不见踪影?
平凡。
如今的她正如同寻常百姓一般,靠着原有体力正常生活,这是她适应骨醉以来的首次如常人般平常生活。
直至方才承昀强势以内息打通她的气脉才有活过来的感觉,为何打通她的气脉会造成他如此严重的经脉逆行?
种种谜团困扰着她,重伤陷入昏迷的男人,一时间也没办法寻得答案。
卖力挣开被紧握的葇荑,撕下了襦裙一角,浸透涌入洞穴边缘的海水,开始为他擦拭一身狼狈。
雅人深致如他,衣着仪态一向洁净素雅,举手投足间更是庄重沉稳,曾几何时落到这般境地?
而他即使落得如此下场,也依旧为她不辞劳苦地随船捕捞,隻为挣得买药银两,思及此,手里动作缓了缓,不解的深吸了口气。
无恙?
两个时辰前仍咳得心肝脾肺肾全都移位,现下竟气息顺畅得似乎从来没犯病?为他稳定经脉的短暂时间里,连她原本郁滞的内息也跟着恢復正常。
京城三郡究竟有什么问题?
夜已阑珊,潮声相伴。
黯淡月晖映于墨色剑眉,长睫紧闭掩盖那双深邃星眸,纤指滑过高挺鼻峰,来到透着青白的冰冷薄唇,剪水般眼眸盈盈潋滟,粉嫩菱唇画出优美弧度轻覆浅啄,起身便见掌心间的浅浅绯红无时提醒着,这是属于她的男人呵!
心里纠结缘份来得过早,原来多数时间早被惯养得不知两人情份深浅。
接连几年的远行,离开她依存的舒适圈,也叫她逐渐认清,于他无止尽的宽容宠溺早被惯坏了心性,心里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人前总是无声息静默的在她身后予以最大的支持,人后总为她心知所向不计后果竭力促成,她的每次回眸总有他披荆斩棘的痕迹存在。
这样的他,如何不将他至于心尖?
都说历劫多灾的情人,不容易共同走入平凡生活,而他却能舍下光环,抛下荣宠,隻为达成她一心所愿。
轻靠在男人肩际,忽觉心里一阵幽怨,于是径自抬起男人臂膀,将自个儿偎近宽阔胸膛,佯装被他环抱的温暖,为他提供源源不绝的澄澈内息。
……
墨色快马疾驰在幽暗林野,马背上男子身着一袭墨色直缀,俊逸尔雅的面容上染上了不知名的焦急,不时查探指上不再移动的虫蛊。
小师妹搭乘的船隻沉没多日,至今未有任何消息传来,原先说不着急的几个师兄弟也慌了。
若非万缕蛊仍在指片上云涌飞腾,几人老早坐不住椅子!
小师妹明明已踏入京城范围,不入京便罢,也不到各个郡县的赌坊递个消息,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又过了两日,京城三郡全张贴了寻找梁王世子侧妃的告示,那馥丽雅致,身着宫装的女子分明小师妹啊!
开什么玩笑?梁王世子打的又是什么算盘?第二个师妹婿?
小师妹入越之事知晓之人少之又少,梁王世子即便在晓夷城有所怀疑,也没敢冒着得罪承昀的风险大而化之的昭告天下啊!
几番思虑后,郑恺忍不住递出消息,由离万缕蛊最近的他去寻人。
未料,已快马加鞭几乎日夜不停的往东寻找,竟仍奔走数日也未能抵达小师妹身边,看着愈来愈接近海岸之势,难道小师妹未上岸?
哪个人能在海里一沉数日?难不成一向运势令人无法言谕的小师妹,来了趟龙宫历险?
思及此, 郑恺不得不又加快速度往最靠近海岸边的村落前行,找了几个临海的村庄都没有小师妹踪迹,眼前明珠村是最后希望了。
倏地,他勒紧缰绳,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