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夜,晨光微。
大雪未停,等不到天明,颜娧也分不清是否有入睡,喊了大雪伺候洗漱后,又蜷着身子窝在榻上,昏沉沉头醒在靠枕上,悠悠望着窗纸外熹光出神。
曾经发生之事不会被抹灭,藏在记忆深处等着钥匙开启,因此天谕以记忆痕迹来提醒着身边人曾经发生过之事。
于王铭烨是如此,于伯府众人是否也如此呢?
她不愿去探究,既然狐狸大仙给了她重生契机,便要努力走得出色精彩!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她的人生就必须这么过!
爱过、疼过、哭过、恨过的夜晚,都得在曦阳升起那一瞬灰飞,迎接她的只能是美好早晨。
内室传来支摘窗被开启之声,颜娧轻闭双眼含笑等着来人,熟悉的运息与脚步声缓缓朝她而来。
船行速度果然比不过他快马加鞭吶!还以为要两日后才会出现的男人,来得比她想像的还要快速。
承昀内室床榻空无ㄧ人,走出内室便见媳妇和衣蜷在窗下罗汉榻上,不由分说便将榻上人揽进怀里,凝起剑眉不悦问道:“有床不睡,怎么睡这了?”
“我的床在佛堂里。”
听着玩笑没有惆怅的玩笑,他反而心疼。
沉浸在漫天飞雪里的静谧清晨,没有嫌弃各自身上寒气地温暖彼此。
“还想着为什么失眠了,原来是少了这股内息。”颜娧如小猫儿蹭暖般偎近他斗篷里,说得那叫一个应当。
承昀失笑也没忘拉着微凉葇荑轻握在颈项间,自负说道:“那是!可不是家家有。”
这令她谴蜷,迟来的安全感,颜娧漾着轻浅笑意偎得更深。
这小猫儿蹭暖可不常有,顺着背脊怀中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带着惋惜口吻问道:“在这里?”
那个曾经烧了她的地方
她滞了滞,轻轻颔首。
向来无愧于天地的她,在这房里着实怕了,连躺上那张颜娧亲手点燃的帐子都没勇气。
“走吧。”他显然不愿她沉溺在恐惧氛围里。
秋水眼眸抬眼回望,下颌枕在温暖厚实胸膛上,纤手环抱得更紧些,没有移动之意,也能顺了她的意思,又放下了动作。
颜娧狐疑问道:“怎么找到的我?”
临时起意回来伯府,他也能找到人,还能精准找到她在何处,这厉害了!
“先去了趟皇宫,下半夜了东偏殿有动静而看了看,乍见妳柔情似水躺在裴谚身下,嗯——若非立夏立春挡得即时,大抵拆光东偏殿了。”
夜未明那波视觉衝击,气血翻腾得与春夏动起武,打得连黎莹都来了,唯有东偏殿内依然文风不动。
黎莹暧昧含笑说明殿内何人后,请暗卫指引他往来伯府。
临去前还问他:是不是预习了?
叫他生平头一次在外人面前红了脸,在黎莹轻浅笑声伴随下离开承凤殿。
颜娧忍俊不禁地笑得花枝乱颤,埋怨道:“你这双眼什么都看吶!”
承昀气得内伤又不能说错,与生俱来的异能,不自主的看到了啊!
“下回提前通知一下,我受不住。”他将葇荑移到胸膛感受无法平复波涛。
“没了,只有两个双生子,下回你还是得注意,看清楚了好下手。”颜娧见男人闻言沉下了脸,自知说错了话,赶紧又偎回怀抱里顺顺他的气。
一路来到伯府,他后悔了,什么三年之约……
东偏殿那张温婉承转的千娇百媚再与面前的明媚动人重迭,就算他姓承也承不住。
进了房,见她宁可受冷也不愿上床榻,犹如猫儿般蜷曲睡在罗汉榻上,那大雪也淹不息燥热,便犹如被浇了盆冰水。
温软如玉的英挺鼻梁,轻触着怀中人淘气的耳珠,进而轻吮浅尝,低沈嗓音在她耳畔低语道:“这么考验?不晓得能正人君子多久了。”
颜娧承受着他蓄意挑情带来的颤栗,无可逃避一声轻叹,醉在怀抱里。
自从被找出耳后能引来她腰间麻痒难耐的醉人轻叹,这男人经常便喜欢如此逗她。
当承昀正想往下细吮粉嫩颈项时,敬安伯夫妇领着大雪端着几屉小点进了房。
似曾相似的状况令两老愣在当下,尴尬退出门外,阖上房门,歉声道:“不慎叨扰,请见谅!”
方才他是不是瞧见女儿偎进榻上男人怀里了?
敬安伯心塞的回望大雪问道:“里头何时来了人?”
昨夜听闻有照规矩来走六礼议亲,稍稍安下心不到几个时辰,女儿房里便又多了个男人?
不是过两日才会到?这是两个时辰就到啊!
有没有考虑过他身为人父的心情?
大雪一脸茫然地看着敬安伯,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房内便被推出来,凝起秀眉吶吶问道:“房内有人?”
一早双雪便被大厨房喊去帮忙做姑娘爱吃的小笼汤包,怎可能知道来人了?
敬安伯夏榕:……
连懂武的侍女都不晓得人来?他俩女婿全是这样?两夫妻对望了眼,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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