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还没从刚才伤心的情绪中走出来,眼睛始终耷拉着, 眼角偷偷藏着眼泪。
他都二十七岁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实在太丢脸。
他要收敛一些。
司明沉瞧温稚不说话, 低头仔细打量着他的情绪。过了一会儿, 试探地问:“知知, 是吓到了吗?”
温稚轻轻抽着鼻子, 忍住酸涩:“没,我没事,你安全就好。”
温稚的手很凉,司明沉握在手中担忧地搓了搓替他暖手。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句话,温稚抬起酸红的眼睛,忍耐已久的眼泪从两侧落下,掉在司明沉的手腕。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嘶吼有些沙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跟你说,好多事没跟你做。我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好爱你。”
最后一句话,温稚的声音很小,并不是他刻意收着,而是已经没有力气。
看到温稚这样,司明沉疼惜不已。
“我也喜欢你,也爱你。”
温稚现在情绪有些激动,拼命地摇头:“我一点都不好,我骗了你,我还没有跟你道歉。”
此刻的温稚,哭起来像个孩子。
司明沉越看越难受,捧着温稚的脸帮他擦掉眼泪:“没关系,你怎么骗我都可以,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温稚依然愧疚:“我就是个骗子。”
经历了这种事,温稚的忐忑不安与焦虑担忧异常明显。司明沉不断顺着温稚的后背,帮他调整呼吸:“知知,我们以后好好的,我也不会出事的,我还要一直陪着你对不对?”
这句话,让温稚的理智回拢半分,他将头轻轻埋在司明沉胸前,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经过这件事,原本不知道司明沉与温稚关系的工作人员也彻底知道。
这时在身后追着温稚的导演呼哧带喘地上山:“小温,你…你跑什么?我还没跟你说完呢!”
副导演一脸蒙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导演叉着腰:“你电话里跟我说,咱们的机器被埋在碎石下,正巧被小温听见,他疯了似的往这里冲,无论我怎么叫都不听。”
副导演这次总算明白过来,开玩笑道:“原来小温以为司总出事了。”
其他工作人员不约而同笑了。
温稚觉得没脸,使劲靠着司明沉,不肯抬头。司明沉将温稚揽在怀里,手掌揉揉他的头,略带严肃看向导演。
导演瞬间闭嘴,朝工作人员道:“有什么可笑的?怪我没跟小温说清楚,害得他担心。”
司明沉继续搂着温稚:“我们下山好不好?这里危险。”温稚偷偷瞄旁人一眼,牵着司明沉离开。
下山时司明沉没让温稚自己走,而是背起他,找到最安全的路,稳稳下山。
温稚揽着司明沉的脖子,至今心有余悸,他发现司明沉的外套被沙石弄脏,很可能是山体滑坡时影响到的。
把下巴搭在司明沉的颈窝,温稚用鼻子蹭了蹭:“这次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刚刚干活时,节目组拉响警报,说隔壁山头发生坍塌,摄影机之类的设备损失了一些,让我们赶紧撤离。”
温稚:“原来是这样。”
司明沉:“你以为我被埋在下面了。”
温稚垂眸:“嗯,以为你嗝屁了,我成了鳏夫,拿着你的遗产花天酒地,找了九个超级大帅哥。”
司明沉挑眉:“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错?”
温稚闷哼:“嗯,是不错。”
司明沉将温稚的腿搂紧,并没有提起刚才温稚哭天抢地的模样。
温稚爱他,他自己清楚就够了。
平时让温稚过过嘴瘾也无妨。
“司明沉,我还不知道你的遗——说错了,资产情况。如果你哪天出现意外,你能给我留多少钱?”
司明沉含笑:“都给你。”
这三个字让温稚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司明沉的爷爷前年去世,司明沉已经没有任何家人。
他伏在司明沉后背,突然说道:“我不要。”
司明沉有些意外:“小财迷不要钱,那要什么?”
温稚思索片刻:“殉情。”
司明沉认真说:“别闹。”
刚刚劫后余生,温稚现在不想讨论这种扫兴的话题。
“不闹了,我们都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多享些福。”
司明沉扬唇:“好,听知知的。”
晚上,惊魂未定的温稚没有随大家去采蘑菇,而目睹了温稚那场爆哭的陈筝与何琼斯等人,也没将这件事再告诉其他人。弹幕里评论依旧,没人知道温稚这场比较丢脸的乌龙事件。
帐篷里,司明沉帮温稚煮好粥,一口一口喂他。温稚今天的心脏坐了一场过山车,身体特殊反应,有点发烧。
他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司明沉,表面看起来温柔乖巧,背地里却在被子中蹂。躏小西瓜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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