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命禁军加强巡防,以备不虞。一直到八月底,广陵始有消息传来,谢璟反了。
他的部将钟彦奉他之命,乘坐商船夤夜渡江,言天子病逝于西北,以防京中有变被奸人把持朝廷,特率大军入京勤王。
天子分明还在西北剿灭叛军,何来的病逝。万年公主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叛变,当即命令禁军封锁城门,拒北府军于钟山之北。
就在两军于钟山激烈交战之时,朝廷之中,陆升父子却率领一众士族之首,扣开了崇宪宫的大门。
“臣来请太后懿旨。”
三朝老臣,士族之首,就捧着一封空白的诏书率领众人跪在水泥金砖的地板上,“天子于西北病逝,秘不发丧,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臣请太后做主,另立新君。”
何太后已经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面对这个曾经一起扶持养子上位的盟友,震惊至极:“陆公,你们这是做什么?”
“天子没死,还好端端地在西北主持大局,你就想逼着我另立新君吗?我看你们不是勤王,你们这是叛乱!”
她知道陆升他们在打什么算盘。
万年公主终究只是女流,是得了三郎的授意才得以指挥禁军抗敌,牢牢占据正统之名,就算不敌谢璟的北府,三吴与淮北的地方军也自会入京勤王,叛军是不可能长久的。
可若三郎“死”了,由她下诏另立新君呢?
届时,正统的一方就成了挟天子以令诸军的陆氏家族,不仅禁军不会再听万年的指挥,整个朝廷也将柴天改玉。就算等到三郎亲从西北赶回,又有谁会相信他还活着?
“太后此言谬矣。”陆升不惧不怍,公然直视于凤座上金尊玉贵的太后,“正因为天子溘然长逝,京中的一切才要赖以太后主持大局。”
“彭城王身为陛下的第十一子,自幼聪慧,机敏过人,其生母亦出身大族,依臣之见,立他为帝,再合适不过,还请太后裁夺。”
他嘴上虽说得客气,却举着那封空白诏书寸步不退,大有她不应便要血溅朝堂之势。
何太后气得柳眉剔竖:“你们这是作乱!”
“我不会写的,我怎能将大楚江山交到你们这群叛贼的手上!你们也休想用我的名义去害三郎!”
“太后殿下。”人群之中的陆韶突然出列,“彭城王年纪虽小,却深谙忠孝之义,不似先帝,弑父杀兄,连与他无冤无仇的先太子也不放过。他会比先帝更适合这个位置。”
“你说什么?”太后突然打断了他,“你说孤的珹儿,是死于谁人之手?”
作者有话说:
桓狗:???朕怎么突然死了。
青溪里, 梁王府。
梁王桓翰一身戎装,匆匆返回府内, 进屋取了那柄皇兄留下来的尚方剑, 又着急欲出。
梁王妃何氏在屋内看见,不由得出声唤他:“殿下这是要去哪?”
听见她的声音,他脚步顿住, 回过身来:“我得入朝一趟。”
“方才底下人来报,陆升那一帮人入宫去了。万年阿姊还在宫中, 皇兄临走之前也叮嘱过我要看着陆家,我担心, 他们另有阴谋。”
因着北府军入京勤王, 执掌禁军的他几日都没有离开钟山驻地,这方是第一回 回城, 想要入宫寻找万年公主商议对策,不想却接到陆升等人入宫的消息。
为防不测, 当日叛军消息传来时他们便下令全城戒严, 封锁各个宫门以及城门,除却当日在宫中的官员, 其余官员都在家中待命, 陆升这个时候却能率人入宫,明显是有所图谋。
而禁军之中, 也一定有他们的内应。
“我和殿下一起去。”
何令菀匆匆拿过一件披风,冷静地自内室中走出来:“谢将军不会无缘无故地反,叛军既打着陛下病逝勤王的口号,在朝中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也必须取得姑母的支持, 我想, 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
“不行。”桓翰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这太危险了,他们既能叩开崇宪宫的宫门,手里一定有兵马。你就留在家中,哪儿也不许去。”
“殿下就放我去吧。”何令菀却催他,“国事当前,我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有姑母在,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梁王最终无奈同意。
他带着何令菀及一小队禁军入宫,果不其然,几百名禁军已经包围了崇宪宫,为首之人正是本应看守东城门的王逊。
“王九!”
梁王拔|出剑来,厉声呼喊王逊排行,“这是太后的宫殿,你们想造反吗?”
“造反的人应该是您才对。”王逊亦丝毫不惧,赫然直视着他,“眼下局势未明,我们赶来此处护佑太后安全,又何错之有?殿下又焉知这没有经过太后的授意呢?”
“你……”
一番话将桓翰堵了个严严实实,不由得气结。何令菀却于此时开口:“王郎君。”
“我虽不知你们究竟想作何行事,你们想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但太后她老人家身体不好,经不得这样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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