恸,这回不必强掐手背两行泪也倏地坠下,落在方才狠掐的地方,竟烫得她浑身一颤。
两人之间原还温软的气氛霎时无存。面对如此质问,从来不可一世的人,竟没有多少直视她眼睛的勇气,他道:“我只是觉得,这样说,你就会愧疚,就肯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为你母亲赎罪。”
“对不起……”
不知为什么,分明佳人在怀,那股握不住她的无力之感却再次漫上心头。他只能央求她:“从前的事,是哥哥不好,原谅哥哥好不好?你怎样报复我我都不会有怨言,但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离开哥哥……”
他会疯掉的。
他已经受够了没有她的日子,不想再和她闹下去了。
也许她从前骂他的没错,他就是个疯子,觊觎自己养大的妹妹,强占她,强/暴她,又把过错全部推到她身上。可他就是喜欢她,她是唯一能治他疯病的良药。
薛稚心若寒灰,勉强睁目看他。
离开的这些年,她其实渐渐忘记了过去的一些事。恨他吗?好似曾经恨过。但从怀朔城她被下昏睡药以为自己死掉之后,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那之后,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被毁掉的婚姻与爱情了。
重逢以来,她原本也只是怨恨他,怨恨他又一次剥夺她的自由。但现在,他却告诉她,从前种种皆是他故意……他又要她如何淡忘不在意?
方才,她也给过他机会。在她问他要不要和她回贺兰部的时候,她好似是有那么一瞬犹豫的。犹豫着如果他真的肯为了她放弃一切,那么,以她的心软,也许会原谅他。
可是,这个人啊,他把握不住。
薛稚脸上荡开一抹虚幻的、温软的笑:“好。”
“都已经过去了。只要哥哥对我好,我就会喜欢哥哥的。”
“我会忘记谢郎,忘记过去的事,做哥哥的妻子……”
桓羡如释重负。
他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将头埋在她颈间,长舒一口气。
当年在洛阳时得她允诺的那种喜悦好像又回来了,涤荡于心间,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活。他手足无措地抱着她,有些语无伦次:“栀栀……”
“你能想开,哥哥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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