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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稚三人被带去的时候,正有几名柔然士卒如同发情的狗一般骑在那些赤身裸体的女人身上,女子尖利的惨叫声有如惊雷。
男男女女皆如野兽相交般在眼前蠕动纠缠,薛稚恶心欲呕,紧紧攥着芳枝与堂姊的手臂,苍白的面上因恐慌而析出的泪摇摇欲坠。
皇兄为什么还不来……
谁能来救救她们……
过去的前十七年人生里,她也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期盼着兄长的到来,然而天高地远,他终是不可能赶来了。
薛嫱亦是强作镇定,顾不得背后流淌的鲜血,紧紧将堂妹护在身后。她知道,此时断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否则,对方一定会用她们两个做筹码,去威胁尚在守城的兄姊!
她们被关在与女囚相邻的另一处较为干净的石圈,似是听候发落。将他们抓来的柔然人去后不久,又拥着个雪衣貂裘的青年郎君过来,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柔然话,像是在讲述她们的来历。
那人年纪尚轻,容貌俊美,虽是胡人,却学汉人束发小冠,一张刀削斧凿的脸有如冰雪昳丽,薄唇微微含笑,目光先是落在了薛稚身上,短暂的惊艳过后,却转向了薛嫱:
“我认得你。”
薛嫱恨恨瞪他一眼,身侧的柔然兵士已狠狠一鞭打在她脊背上,几乎将她抽得跪下:“大胆!还不快拜见三大王!”
三大王!
薛稚与芳枝心内皆是一惊,不明为何这柔然的宗王为何会亲临朔州。
薛嫱却是知道对方底细的,啐道:“我呸!竖胡敢尔!沐猴而冠,虚有其表。也配我唤一声王么?!”
原来此人便是柔然上一任可汗的第三子郁久闾宗望,其姐嫁与了柔然的左贤王贺兰霆为妻,此次贺兰霆据守怀朔,便派了他来东路监军。只不曾想,会在此时落入他的手里。
薛嫱破口大骂起来,什么“竖胡”、什么“胡贼”都骂了个遍。那名青年郎君却浑不在意,反指了她与周围的柔然兵士道:“你们还不知道吧?”
“这位就是朔州城大名鼎鼎的‘红缨枪’,今次攻城,咱们死伤的无数弟兄都是拜她兄姊所赐,你们可肆意享用,完事之后,把她衣服扒了,送去朔州城门下示众。看薛氏姐弟开不开城门!”
薛嫱仍在大骂不止,几名士兵应声拉了薛嫱下去,推攘间,衣袍碎裂,女郎雪白的肌肤有如霜雪惹眼。
薛稚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情急之下,上前了两步,径直对那名青年郎君喝道:“你放开她!”
“哦?”青年郎君唇角微扬,露了抹玩味的微笑,看着眼前美丽荏弱的少女。
“你是谁?”
薛稚心间噗噗乱跳着,心慌的厉害,却鼓起勇气说了下去:“我……我叫薛稚,我母亲曾是贺兰一族的王女,我表兄是你们柔然的左贤王贺兰霆,你若不信,可带我们去见他。总之现在,你不能碰她!”
作者有话说:
大表哥:嗯?还没见面就知道利用我了?
搬出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兄只是一时急智, 实际上,话一出口薛稚便后悔了。
且不说她根本不知道那位表兄对她态度如何, 若是眼前这一位, 与表兄有过节呢?自己这话,又会不会被视为搬出表兄来要挟他?
然,虽是心中害怕, 她也一步不离地挡在堂姊身前,身体微微颤抖着, 眼神恐惧而坚定。
薛嫱怔愕地看着她,目中浮现出一丝感动。
郁久闾宗望却是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晌。
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 却要强逞英雄不自量力地救人, 这汉人女子,倒真有些意思。
他凤眸微微一阖, 笑得邪气。
“行,既然你是姐夫的表妹, 本王就暂且放过她。”
“但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若等见到了姐夫他却不认你,到时候, 本王就先尝尝你的滋味, 再把你们丢去喂狼。”
乌金马靴一转,他人已走了出去:“给她们换个干净些的帐篷, 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染指。”
是柔然话,薛稚听得不甚明白,但见几名柔然军士点头哈腰地将人送走后回头对她们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 便也明了暂时是安全的, 一时心头都松了口气。
薛嫱更是从中敏锐地捕捉到一点讯息——柔然怕是要退兵了。
也是, 他们长途奔袭而来,粮草辎重供应不上,若不能在一月之间拿下朔州,就只能退兵。
次日,三人果然被押赴怀朔,几百里的路程,皆挤在一辆马车上,朔风顺着马车的缝隙呼啸而入,彻骨寒冷。三人便抱在一起取暖,好在没过多久柔然人便送来了冬衣,不至于冻死。
沿途道路坑洼不平,一路颠簸得薛稚呕吐不止。薛嫱便同芳枝一起,一直耐心地照顾她、安慰她。
她从前总以强者自居,将这位娇弱的公主堂妹视为弱者,打心眼里其实是有些瞧不起她的,认为她太过娇弱,实在有堕薛氏的门风。
可那日目睹了那样柔柔弱弱的堂妹以身翼蔽在自己身前,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从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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