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巴掌大的白色毛团从草丛里钻出来,拍着又短又绒的翅膀飞上云羽的肩膀。在云羽肩膀上站了片刻,这只鸟团子又飞进草丛中,身体上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光芒过后,小毛团变成了比云羽高出一大头的守护者。
艾伯特看着少年跑远的身影,说道:
“他长得还不错,我还以为您会喜欢呢,所以才会告诉他您在这里。”
云羽问艾伯特:
“长得不错和我会喜欢有什么关系?”
艾伯特想了想,回答道:
“您喜欢好看的东西。”
云羽:“……”
对,她的确是个看脸的颜狗。
养人鱼要养好看的,养猫也要养大眼睛包子脸的小猫咪。
云羽坐回草丛里,对自己的守护者说道: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男孩子的话,还是帮我拦下来吧。”
艾伯特点了点头。
云羽看到艾伯特下巴带着一块淤青。
她问道:“你下巴怎么了?”
“西里尔打的。”
艾伯特摸了摸下巴,嘶了一声,他手上泛起金色的魔力光辉,
“小伤,治疗一下就好了。”
云羽:“……?”
太过分了!
打架怎么能打脸呢?
要好好说一说西里尔——
恰在此时,黑翼守护者飞了过来,落在了草坪上。
他似乎是额头受了伤,头上捆着一圈纱布,显得分外地可怜。
云羽又看向捂着下巴的艾伯特。
……该先骂哪一个呢?
※
云羽对着守护者们一通说教。
艾伯特点头如捣蒜,西里尔也不情不愿地答应。
他们俩离开的时候,艾伯特勾着西里尔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但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云羽低下头去,就看到艾伯特在悄悄地踩西里尔的脚,西里尔被踩过脚之后,抬腿一脚踹到艾伯特的小腿肚上。
艾伯特表情隐忍,笑着看向西里尔。
眉眼间流露出“你要打架吗”的样子。
他们俩往西边走了。
一边勾肩搭背,一边互踢小腿。
云羽觉得他们俩多半是又要约一架。
云羽懒得管了,她仰头躺回了草丛里,闭上眼睛休息。
她不小心睡着了。
她又一次在梦境里,遇见了那座熟悉的花庭,以及早已故去的神明。神明正在仔细修剪浅色玫瑰的刺,修剪完成之后,那几枝玫瑰被放入桌上的陶瓷花瓶里。
他留了一枝花。
他站在桌边,伸着手,将花递向走入梦境的新神。
云羽眨了眨眼睛。
她接过了玫瑰花,走到桌边,将花插回了花瓶里。
神明对她说:“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云羽抱起手臂,抱怨道,
“你儿子太难管了。”
神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
“还好吧?只要不去管,就不会觉得难管了。”
云羽:“……”
很有道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神明还在笑。
云羽站在桌边,仰起头看着他:
“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儿子’这个概念,对我而言很新鲜。”
神明笑着说道,
“唔,流淌着我的血液的生命……从智慧种的角度来看,这的确是父子关系,而他们也的确称我为父。”
云羽叹了口气。
她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神明。
她说道:“不要从别人的角度去看了,就从你自己的角度看。”
神明思考了很久。
“我有很多造物,那些造物,都称我为父神。”
神明对云羽说,
“但我想,西里尔和艾伯特,对我而言,终归是与其他的造物有很多不同的。我很在意这两个孩子,我时常会因为未能陪伴他们成长感到很遗憾——艾伯特也因此经历了过多的风雨。”
云羽在桌边坐下,她变出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蜂蜜牛奶红茶。
她勾了勾手指,桌子另一边的茶盏飞到了她面前,她再倒茶时,茶壶中的茶水就变成了微苦的醇厚红茶。
云羽把茶盏送回去。
她拿起自己的茶盏,说道:
“你也不用感到遗憾——”
“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的嘛,西里尔和艾伯特也没有因此而心生怨言,不是吗?”
神明露出了有点无奈的笑容,说道:
“他们的性情足够宽容,也足够善良。”
云羽:“……”
我觉得你可能对“宽容”和“善良”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先不说宽容。
西里尔和“善良”这个词之间没有半个铜币的关系。
艾伯特?
艾伯特和善良就更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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