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的黑翼守护者直接炸……好吧,他现在羽毛乱掉,也看不出到底炸没炸毛。不过,莱德能明显感觉到,黑翼守护者周身已经聚起了浓稠的黑暗魔力——
谁敢碰他的翅膀,谁就得挨上一下。
要是挨这一下,多半要丢命——
黑翼守护者此时神志不清,打人时可不会像清醒时那样手下留情、避开要害。
莱德放弃了:
“……算了,就这样放着吧。”
抬着艾伯特的天使问他:
“那先把大祭司抬回去?”
“把大祭司也放下吧。”
莱德在巨树下坐下,说道,
“要是把云羽大人和西里尔大人扔在这里,唯独把大祭司抬走了,大祭司醒过来之后,我们肯定要挨骂。”
莱德吩咐族人们:
“把巨树这一带围起来,不要让人靠近。”
格罗弗乐了,他对昏迷不醒的西里尔说:
“原来你是除了主人谁也不认啊?”
※
云羽的意识跌入了梦境。
不过很奇异的是,明明身处梦境,她却能够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发生怎样的转变。
她的魔力被抽空,又很快充盈起来——
身体和灵魂中属于魔力的通路,正在不断被扩开,甚至出现新的分支。魔力回路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她的灵魂,她看起来就像一块网纹漫布的、半碎不碎的玻璃。
魔力如同江水,在她的四肢百骸间汹涌奔腾。
她正在被魔力洗涤、锤炼,或者说,是正在被重塑——
她的血液变成了最为纯粹的魔力。
那些曾经被她装在胸膛里,像是被放在口袋里一样的神格碎片全数融化,淌进了血液里,遍布全身,不再像个独立的小物件一样摆在那里,却又无处不在。
她的耳朵能够听见遥远的声音,视线能够触碰到偏僻的角落。
她的双手可以摘取星辰,也可以扯动生命的丝线,做到所有她想做的事情。
神明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不习惯吗?”
“这对我来说很陌生。”
云羽抬起手,五指张开,仰头看着手背,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在梦里都不曾有过。”
都说人在自己的梦里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坐井观天的青蛙,又怎么可能在梦里见到天空之上的景象?
只有把青蛙捞出去,将它带到天空上,它才能意识到天高地阔,头脑中才能具备这种概念。
神明说道:
“我对此倒是很熟悉。”
“毕竟我们是两个物种嘛,以前是——”
云羽说道,
“不过我以前也不觉得我们的物种差距这么明显。”
神明低下头看着她。
“你太平易近人了。”
云羽放下手,对银发神明说道,
“能够沟通和闲聊,往往代表着能够理解对方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所以我觉得我们虽然有差异,但差异没有巨大到这种程度。”
云羽说完这话,又有些别的想法,她问道:
“……你是不是理解不了?但是假装能理解?”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
银发神明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我总是觉得,我能够理解你,但实际上,所谓的‘理解’可能并没有到位。”
云羽:“……”
好吧,这种事情有时候也是存在的。
“而且我并不算平易近人。”
神明抬起手,说道,
“我所拥有的力量和权柄,让我总是处于强势的、能够做决定的地位。不管我多么想要去接近他人,多么愿意聆听、尊重、实现其想法,我都会是更为强势的一方。”
“因为在实际意义上,所有事情的抉择权,都是掌握在我手里的。”
无论他怎么放低自己,他都是掌握着至高权力的创世神。
云羽仰着头,和他对视了片刻。
“好吧,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云羽思维发散道,
“不过你能有这种想法,也挺不容易的。”
云羽没法去进行比喻。
她觉得神明去理解人类,就好像人类去理解蚂蚁。但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神明和人类能用语言交流,能表达三观和情感。
人类和蚂蚁能交流吗?能理解吗?能尊重吗?
云羽心想:
不可能。
人类对蚂蚁的态度是挺残忍的。
但有的蚂蚁还一声不吭就蜇人呢,好好的腿被蚂蚁蛰得一片红包,蚂蚁的行径就不残忍了吗?
反正,云羽的想法就是这样——
人类不需要去理解蚂蚁。
但神明应该去理解人类,尊重人类。
不过很显然,这很难。
预言之神当初毫不犹豫地把人类推了出去。
众神眼也不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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