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凡无故失踪,我等已寻至潞州,敬颂钧安,雪。”姬如雪这封书信用纸特殊,李云昭掌力一吐便自燃起来化为片片飞灰。李云昭想起驻守潞州那里的李存勖,低头抿唇一笑。
梵音天进来时见女帝心情甚好的样子,语气也轻松了些:“回禀女帝,据探子来报,梁军已集结潞州城外,我们是否要发兵啊?”
李云昭随口道:“他朱友贞要占通文馆的地盘,与我幻音坊何干……等等,你说打到哪了?”
梵音天看她脸上神色关切,再不是作壁上观的惬意,忙低下头遮掩抑制不住的笑意:“潞州。”
李云昭早看见她脸上调侃的笑容,自己这点女儿家心事无所遁形。她端起女帝的尊严,假装不在意李存勖:“对,潞州,雪儿他们几个也在潞州,叫探子试着与他们接上头,告诉他们朱友贞身边的阻拦,他单剑轻骑突围回太原调遣兵马还是没问题的。
怕只怕李存勖的敌人不在外头,而在晋国之内。上回她与李嗣源一同去见李星云,从他的步调吐纳瞧出这位通文馆圣主内力修为已在自己之下,十余年间无尺寸之功。他难道不怕有朝一日张子凡的功力都胜过了他?不怕晋王不再宠幸于他?不怕他的兄弟们不再听命于他?而若是再让李存勖解了潞州之围,在晋国国内声名更加水涨船高,晋王一高兴,说不定就来一出卸磨杀驴,收回李嗣源圣主宝座为亲子铺路。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紧,手中不自觉一用力,毛笔尖头分叉了。她换过一支笔,添了几句话让李存勖提防李嗣源派来的人。
还有龙泉宝藏……携龙泉遁走的温韬还真是有几分本事,通文馆和幻音坊两方愣是没寻到他半点踪迹,只隐隐听说龙泉剑的秘密也许在李淳风的墓中。李明达听闻后当时便神色大变,一个手下也不带出门亲自探寻温韬踪迹。
李存勖虽对李星云生出恚怒,但当务之急是夺回潞州,他整顿好军马,在出征前鼓舞士气道:“将士们,今有朱梁大军来犯,妄图攻陷潞州,继而占我三晋。其若得逞,非但我晋国不保,尔等家园亦难幸免,父母被杀,妻子受辱,子孙遭难!众将士听令,此一战,杀敌者赏金,死伤者封地,畏敌者斩首……不留!我要让朱友贞有来无回。”四面燃起的火把经晚风拂动,映出他面上鬼怪面具忽明忽暗,更显狞恶。
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人,只要他心中起意,挥手间便可屠灭一座城,坑杀上千人,也确实比恶鬼更怕人些。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之以财,焉能不令将士们舍命追随?众人高呼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以示不动不惑,无所不辟。
李存忠抱拳道:“二哥,此战我与老十愿为先行。”
“那就有劳二位贤弟了。只是十三妹,你久候于此,难道不出来同兄弟们见上一面么?”李存勖语调慵懒,说出的话却叫其他三兄妹齐齐一惊。
十三太保中排行十三的李存忍最擅潜行,极受义父看重,一手带出了殇组织,此时被二哥叫破,不得不现身相见:“小妹见过二哥。”
她脸上也覆着面具,不同于李存勖的震慑敌人,她是为了掩盖伤疤,形制也极为不起眼,但若撇开这伤疤再看,倒也是个极清秀的姑娘家。
李存忠心道怪不得大哥叫他们盯着二哥,二哥已非吴下阿蒙,这一手听声辨位的功夫已超越了除了大哥和四哥外的其他弟兄,那么他的内力……到底精进到了怎样地步?
“是父王叫你来的罢?哼,他说了什么?”李存勖不喜被人监视的感觉,偏偏这回碰上李嗣源派来的老九、老十,父王派来的老十三。
“义父……让我看着点二哥,以防你尾大不掉。”李存忍是一个耿直的姑娘,也不怕得罪人,实话实说。
“……那我倒要多谢父王美意了。传我命令,出征!”出乎几人意料的是,李存勖并不动怒,只是不阴不阳地道谢。李存忍心念一动,暗自发笑:没想到二哥识得岐王后,连带着脾气都好了不少。
晋军行军神速,士气高昂,没几日就与驻扎在潞州城外的梁军狭路相逢。晋军士气正盛,梁军却是久旅疲敝,一对上梁军便节节败退。朱友贞没料到李存勖归来得如此之快,本打算出尔反尔杀死抓来的一千百姓也来不及实施,半是仓皇半是喜悦地带着此行最大收获李星云败退回汴州。
虽然李存勖及时杀回,但潞州遭遇战火,死伤不少。他命城外焚尸,内府拨银十万,潞州免税一年,重建昔日家园。
旁观完整场战局的张子凡踌躇一小会儿,终是带着陆林轩来拜见二叔。陆林轩瞧着他这位二叔戴着凶恶面具,有些胆怯,扯着张子凡衣角躲在他身后悄悄问:“你这二叔怎么也怪里怪气的?”
张子凡轻轻拍了她的手背,将她拉至身侧让她不必害怕:“别怕,二叔是晋国出名的美男子,不像我有的叔叔长相……呃比较伤眼。”
李存忠:你小子不会以为我听不见罢?
“小侄给二叔、九叔、十叔请安。”
还不等李存勖开口问他有何贵干,李存忠就抢先道:“贤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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