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是盼着秦王能继位的,可一直没消息,韩氏也是六神无主。有时她想,干脆死了算了,顾忌外面,侯府也会说她是病死的,可终究还是舍不得儿子。而顾见风自那日起,倒是没消沉着郁郁寡欢,而是尽自己最大可能赎罪。顾见山成亲,他还让小厮送了礼过去,这是他做兄长的唯一能做的了。贺礼顾见山收下了,但对长兄,他也不知说什么。不恨却怨,怨他识人不清。侯府的事顾见山没法做到不介怀,可毕竟不是顾见风所为,作为兄弟也无法指责长嫂,唯一庆幸的是因此娶到姜棠,而侯府的事,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是一开始就发现,还有转机,如今,顾见山也无能为力。永宁侯不关心幼子的婚事,他估摸着燕王回来后,怕是要立太子了。到时清算,秦王恐怕要落个幽禁的下场。永宁侯能感觉到这个家已经彻底散了,各房都在为自己打算,虽然二房三房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毕竟在朝中为官,慢慢也能觉察出来不对劲来。永宁侯没办法要求众人劲往一处使,但怕那一丝的可能,也不敢这会儿分家。为此,他还让郑氏把笑收收,别让外人看出端倪来,郑氏在心里哼了一声,自己在心里高兴。不为别的,就为姜棠的美貌,日后两人的孩子也是她众多孙子孙女中最好看的,几十年的夫妻,郑氏还不至于对永宁侯寒心,只是连个见面礼都不准备,还是略微失望罢了。她的嫁妆不知留不留得住,便又让陆锦瑶给姜棠送些,当然,也会给陆锦瑶一份,不能厚此薄彼了。姜棠这两日忙着收礼,顾见山有三日假,直到 成亲后的第三天满朝文武都诧异非常, 因为赵禛突然出现,可神情态度一如往常。就仿佛,三个月前赵禛并非失踪生死不知, 而是去了一趟滇南,又平安回来了。赵耀看着站在身旁的人, 面上为亲弟平安回来欣喜不已的,可心里活像见了鬼。没人比他更惊讶, 因为他一直笃定赵禛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也是残废。哪儿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安然无事的, 难不成遇上什么世外高人了。赵耀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是谁从哪儿找了一个和赵禛很像的人。
可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态,都和赵禛一样。也有不同, 从前的赵禛,无论说话做事都温和,如今的赵禛, 脸上的笑更像炫耀挑衅。赵禛主动走过来, 和他说话,声音温和, “五哥, 这阵子辛苦你了。”赵耀道:“……应该做的,只是六弟这数月去了哪儿,我们都急疯了,整个岭南都给翻遍了,好在你平安回来了。”赵禛道:“我摔下山崖之后, 幸得一人相救, 那阵子昏昏沉沉, 不知天地为何物。还受了重伤, 一直在人家中养伤,前几日脑子才转过来,联系到了下属。”赵禛轻轻叹了口气,“都是我的不是,让五哥和父皇担心了。不过,不是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五哥说对不对。”福气在哪儿自不用说。赵禛能把伤养好,活着回来,福气在后面。赵耀隐忍着拍了拍赵禛的肩膀,“自是如此,不过六弟日后还是要当心点,更得勤加炼体,省着再出这样的事。”“多谢五哥关心,”赵禛微微低下了头,“五哥说的是,是该好好练练,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赵禛倒不是忍不了,只是不想赵耀太痛快,他又不是泥人,差点被害死还一点脾气都没有。赵耀脸色半点未变,又揽着赵禛的肩膀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直到李德顺来了,才松开手,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都是皇子,两人上朝时也是站在一块儿。后头是其他皇子,都是人高马大,皇室人相貌虽不出彩,但都五官端正,看着顺眼。原来相貌最好的是四皇子赵构,因为明贵妃极美,不过都死了。朝中大臣俱低着头,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等安庆帝坐上龙椅,李德顺高喝上朝,众人跪在地上喊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便是诸位大臣上奏。安庆帝挑着要紧事处理,等把事情处理完,特意点了赵耀和赵禛,“你们有要说的吗。”赵耀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安庆帝后又盯着前头的地砖,“儿臣没有。”赵禛往左迈了一步,“儿臣有本启奏,岭南一带盗贼猖狂,危害百姓,岭南知守为官不严,为官不清,请父皇彻查。”安庆帝点了大理寺寺卿钱松明为钦差大臣,不日前往岭南,彻查此事。赵耀低着头,耳边传来安庆帝的话,“若是无事,就退朝吧。”赵耀在心底松了口气,然后随着人流出了太极殿。他还冲赵禛拱了拱手,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赵耀脸色才阴翳下来。赵禛活着回来了。他并非伤着回来,而是等了三个月,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给他的人一剂定心良药。赵耀不是傻子,自然不信赵禛那套说辞。想当初赵禛下落不明,一直派人在寻,而后岭南找不到人,大家都以为赵禛死了。只不过未见尸首不能发丧,所以才拖到现在。如今看来,他父皇应该早就知道赵禛还活着。那这三个月是留给赵禛的时间吗。赵耀心里觉得可笑,不是嫉妒两人父子情深,而是嫉妒对赵禛的看重。赵禛究竟哪里好,还给三个月养伤。赵耀清楚地记得他登山祭天,他的好父皇让人准备了一个坏的猪头。什么都给赵禛,日后还要给什么,皇位吗。赵耀一直在等,等安庆帝心甘情愿传位给他,等来的却是赵禛平安回来的消息,那些支持他的朝臣会怎么想。这是在外面,赵耀能压着怒火,他牙咬得死紧,甚至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咬牙切齿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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