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这边能用的人姜棠都用了,帮工还得再请人。这回不能按照分成来,姜棠自己握着方子,帮工一天给十二文钱。帮工是从码头找的人,一共两个。是外地过来做小工的,三十多岁,两个嫂子。平日里就管给人洗衣裳做饭,赚的并不多。姜棠没钱租铺面,铺子就摆在了巷口,因为给左邻右舍都送过东西,还算好说话。不过,真看她赚了银子,兴许就变了嘴脸,但那会儿姜棠已经不在这儿卖锅子了。 独自生活的第十五天也有邻居问姜棠她们能不能干, 毕竟冬日闲着也是闲着,一下雪,有的家里连男人都没活干了。所有人都默认冬日该休养生息。但刘陈许三家是姜棠找出来唯一能做生意的, 其他人不成。姜棠婉拒道:“这活不轻巧,洗碗刷锅, 我这儿卖出去的吃食,碗得刷好几遍, 就怕嫂子嫌麻烦,而且我也没啥钱,给不了多少, 嫂子们乐意帮忙我自然乐意。”街坊邻居,有些话不好明说, 姜棠为人大方,她们若一直逼着倒显得胡搅蛮缠了,心里不甘也只能作罢。刘大嫂担心别的, 摊子摆在巷口谁来吃, 这么偏的地方,离街里多远呢, 怎么找过来。可汤底煮上, 刘大嫂就没话说了。牛油辣锅香的呛鼻子,最香的还得是鸡汤菌菇锅,香味跟缠人的钩子似的。许是因为她见的好东西少,觉得这汤香极了,别说煮肉, 就算煮地瓜煮土豆, 也是好吃的。味道隔着很远都能闻到。白天刘大嫂要去摆摊, 她让刘大郎多长点眼力价儿, 给姜棠搬搬东西啥的,也不要钱,邻居帮个忙。再说了,她家的活儿还是姜棠给的呢,多做事没坏处。刘大郎特别卖力,跟着两个帮忙的嫂子一块儿端砂锅、搬炭。汤锅一直煮着,可都过了正午了,还是一个客人都没有。两个帮工清闲了一上午,期间一直拿眼缝偷瞄姜棠,这要啥也不干就拿十二文钱,这钱可太好赚了。只不过,要真没生意,这姑娘不会反悔吧。姜棠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客人过来,这个锅子的味道没得说,比以前她吃的菌汤锅还好。除却味道,那还有什么原因。难不成是因为这地方太偏了,客人是人,又没有狗鼻子,没人带着怎么找过来。就像顾见山带她去的私房菜馆,那里也好吃,可一般人知道吗。不知道,也得人带着才去。私房菜馆是口口相传的,街上的饭馆靠的是招牌,她什么都没有,只靠味道哪儿有客人上门。姜棠问刘大郎:“你敢不敢去街上吆喝生意?”刘大郎也急,可他真不敢,看着姜棠,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我……”姜棠:“你去试试,带过来一个客人给你两文钱。带不过来也没关系,回来吃饭。”刘大郎咬了咬牙,“那我去试试,但我不保证拉到客人。”大约是前头几个摊子生意都好,卖锅子一个人没有是姜棠始料未及的,她点了点头,“别走远了,就在附近看看就行了。”刘大郎年纪小,也灵活,嗖一下就跑开了。巷口不时有街坊邻居绕出来看,姜棠稳住心神,给帮工一人煮了点面,“客人没来咱们先吃饭吧。”一天十二文工钱,管两顿饭,这是说好的。一个帮工安慰道:“东家先别急,做生意哪儿是这么好做的,下回可以试试去街上,那里人多。”总得开个张不是。姜棠笑着点了点头,那边虽然人多,可她租不起铺子,总不能把铺子摆别人家门口。板车也不成,这用的肉和菜都要洗好切好,用过的锅也得刷干净。她总不能买几十个锅搬到那边去,所以才顾了两个人,一个当跑堂,另一个看着客人,管收钱。闲时再把碗筷刷了。看生意不错了再租铺子,也不至于亏太多钱。这不就一上午没生意吗。她的想法还算正确,真要莽着劲儿租铺子,准得赔不少钱。三个人面围着炉子吃着面,不得不说鸡汤煮出来,就是好吃。然而面才吃到一半,刘大郎就风风火火跑回来,人还在巷口,就远远地喊,“姜姐姐,人我给你带来了!”若是刘大嫂在这儿,准得说他没大没小,但姜棠只大他三岁,他实在没办法喊姨喊姑。刘大嫂不在的时候,他都是喊姐姐。姜棠翘首一望,刘大郎跑得快,身后跟着三个人,一脸不解地进了巷口,也不知是一块儿的还是各自过来的。
两个帮工立马把筷子放下,饭都不顾的吃了,摆上桌子和小马扎。点菜和传菜姜棠嘱咐过帮工,看着客人过来她就回家备菜了。可算有生意了。刘大郎领来客人,又出去了找生意了,只不过,过了正午,大家都吃过饭,他一共就拉了两桌。五个人,法,钱你就拿着,是他应得的。今天若不是他,生意也做不成。”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刘大嫂这回没话说了,就让儿子给姜棠这边帮忙。虽然每日拿的是工钱,但像刘大郎这么大的,一天就能赚二十多个铜钱,还只是在街上跑跑,没便宜的事儿。刘大嫂少不了嘱咐,“多干活,没事儿别总往你姨身前凑!”尽管差了三岁,但男女有别,省着人说道。刘大郎再有两三年,就该议亲了。刘大郎:“知道了知道了!”他是觉得姜棠好看,可她好看的就像树上的花儿,他也只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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