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慕艾实属常情, 郑氏不知顾见山喜欢的是哪家小娘子,难不成是西北的姑娘,家世不好, 所以才不肯说。那应该认识许久了。郑氏私心自然希望顾见山娶一个家世相貌品性各个方面都相匹配的小娘子,几个孩子中, 郑氏最疼的就是顾见山。偏偏顾见山从小到大都让人省心,当然这也只是郑氏的猜测, 不知真假的。南香比顾见山还大几岁呢,也算看着他长大的,只是后来他去了西北, 见的少了,“可不是, 公子长大,夫人就少cao心。”郑氏cao一辈子心也cao不够,就盼着顾见山能好好的。南香跟了郑氏十几年, 也明白刚才郑氏话里的意思, 五公子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一点心事都没有。但五公子一向有主见, 做事也有分寸, 不会让郑氏为难的。“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不然,奴婢派人跟着看看,省着公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郑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什么事。”顾见山又不是小孩子了, 还要人盯着。南香不再说话, 给郑氏端来茶水和点心, 好吃的东西吃着,心里总会好受一些。顾见山从正院出来就回了宴回堂。院子里就两个看门的婆子,一到秋日,更显冷清,连半点烟火气都没有。春台一个男子,都嫌待着冻脚。顾见山没急着去见姜棠,都是嘱咐了春台几句话,“你留在盛京,照顾盛京的生意。”说是照顾生意,其实是听姜棠调用。不过的确有生意要照顾,西北需要肉,需要粮食,更需要蔬菜,朝中拨的军饷远远不够。如今四皇子已殁,其他数位皇子再消停一阵子恐怕又要盯着皇位。军营的事谁都想掺一脚。这回没的是四皇子,但依顾见山看,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春台点着头道:“小的知道,姜姑娘的吩咐就是公子的吩咐,必须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不可怠慢。若姜姑娘给公子写信,小的需完好把信送出去,再把公子的信送到姜姑娘手里。”顾见山:“……后面那句不是我说的。”春台眼观鼻鼻观耳,“是小的自己加的。”顾见山无奈道:“她想做什么,不必拦着,暗中保护她的安全。我给你留几个人,随你调动。”春台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小的向公子保证,绝对好好护着姜姑娘。”顾见山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别的要嘱咐的了。姜棠从不会添乱,几次遇险,就算没有他,也能自己脱险。她很聪明。顾见山目光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去西北的事他不知道怎么和姜棠说。她终于赎身了,总算能想见就见到了,可他却要去西北。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回来。顾见山伸手摸了下塞在怀里的手串,触手温热,他下午再去见姜棠吧。总得好好告个别。这回,顾见山没穿卖肉小哥的衣裳,而是找了个私房菜馆,要了一个包间。顾见山都没好好和姜棠吃过一顿饭。七夕中秋那晚,也只是在街上的小吃摊吃的,他就要走了,怎么都得一块儿吃个饭。顾见山订的不是远近闻名的赢天下,而是同僚说好吃的一间私房菜。位置隐秘,也是官员议事之地,吃个饭正合适。两人一前一后过来,给姜棠领路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普通的长相,笑起来显得十分随和。更深知来的人非富即贵,从不多话,把姜棠带到地方就离开了。姜棠推开门,见顾见山坐在里面,墨色的袍子,腰间是碧色玉带,头发用玉冠束起,看的是少年意气。光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顾见山坐在窗前,什么都没做,就静静等着姜棠。姜棠把门关上,道:“怎么叫我来这个地方。”顾见山:“这里离你家比较近,朝廷官员多在此议事,位置隐蔽,菜还好吃。我想跟你吃顿饭,就选在这儿了,你若不喜欢……”姜棠若不喜欢,可以换别出。姜棠无所谓在哪儿吃饭,“挺喜欢的,顾见山,你是有话要说吗。”顾见山点了一下头。他不想磨磨唧唧等吃过饭再说,明知有话却不说,谁都吃不好饭。
有话直说,先说开了。“我三日后就去西北了,”顾见山抬头看姜棠的神色,“年前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更确切的说,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顾见山六月底回来的,如今十月份,回来快四个月了。在盛京的确安逸自在,但他必须得回去。姜棠看着烛光里的顾见山,他面上一片肃然,眼中神色纠结。顾见山顿了顿,道:“姜棠,我现在也没办法说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话,但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必然会娶你。倘若……”姜棠接过话来,“倘若你死了,那我就把你忘了,另嫁他人,好好过日子,对吗?”对也不对。顾见山来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知道自己喜欢姜棠之后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听姜棠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点头说是。他很早就进了军营,在别人还去书院、成群游玩的时候,他晨起练功、看着一群人拼死守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顾见山没办法说服自己比别人高贵。侯府的公子又如何。倘若西北防线被攻破,最先抱头鼠窜的就是这群人,贵族与百姓,就更没有区别了。保家卫国,他护的是所有人。对姜棠亦是如此。就算喜欢那又如何,姜棠一定会喜欢他吗,他一条命不在自己手上,拿什么给人承诺。最开始他想,他还能放手,就算有天他死了,姜棠还能嫁给别人。那干脆把这份心意藏着,谁也别知道。后来得知姜棠有那么一点喜欢他时,顾见山欢喜之情难以自抑。他喜欢姜棠,自然希望姜棠也能喜欢他。可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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