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尝着是好吃,虽然热了一遍,那也是滋味十足。“说到底也是大娘子的恩情,姜姑娘这是提点呢。”刘管事闷了一盅酒,道,“今年秋收仔细点,大娘子给的分成并不少,虽然大娘子不在乎那几百斤粮食,但得按照规矩来,别让两个姑娘难做。”在庄子干活辛苦,但踏实。陆锦瑶给的分成多,他们虽然没地,但鸡鸭猪随便养。陆锦瑶不指望牲畜卖钱,就隔段时间杀猪了送肉去就成。送也不必全送,一只猪送小半扇,剩下的他们几家分了。而且,鸡蛋鸭蛋就没缺过。不能仗着主子仁义就胡作非为,不是自己的地,若是陆锦瑶不乐意他们种,能把他们赶出去。“还有,有啥好东西给两位姑娘拿,我看长得俊的那个说话有份量,把她俩哄好了比送再多东西都强。”刘家娘子:“咱们有啥好东西?侯府的人能缺啥?”“肉干腊肉腊肠,去年灌的那些。”刘管事道,“别舍不得。”刘家娘子哎了一声,“对了,旁边的庄子是府上公子爷的,还给姜姑娘送了吃的,这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到庄子上都有人送吃的。”刘管事道:“瞎琢磨啥呢,你在外头别乱嚼舌根子,你管送谁的,螃蟹你没吃啊。”“我也就说说……这种事我敢乱说吗,吃你的吧。”入夜后天上一角弯月,庄子比永宁侯府要吵闹的多,外面有虫鸣和蛙叫。永宁侯府最多有知了,但怕吵到主子,要被抓了个一干二净。姜棠睡不着,看一旁静墨睡得熟,就起来去屋门口坐了一会儿。她没想到顾见山也在这边,乞巧节那天可以说顾见山跟着她,但这回纯是碰巧了。她过来是为了庄子的事儿,并非为了顾见山。男人,你飞黄腾达的时候才能锦上添花,虽然顾见山也送过炭,但在庄子,绝对不能私下约见说话。幸好顾见山也没有,盒子里纸条只问了,明日想吃什么。让姜棠心里的满意又多了一层。虽然说不上话,但有人记挂着你想吃什么,也挺好的。姜棠睡得晚,次日起的比往常晚半个多时辰。准备好饭之后托静墨给那边送去,静墨从顾见山庄子带回来鱼和肉,留着中午做饭的。姜棠把东西放好,在屋里闲不住,便道:“我去田里转转,有事喊我。”这边有水田,姜棠想看看有没有新鲜吃食。田里应该有田螺,爆炒田螺螺蛳粉哪个不好吃。田间的小东西其实最鲜美好吃不过,只不过觉得上不得台面,从没往侯府送过。顺着田埂往外走,姜棠看农户的孩子们也没闲着。跟着捡麦穗搬东西,越是穷人家的孩子越早当家。走到河边,姜棠蹲下往河里看了看,除了小鱼小虾,河里还躺着一个个田螺,拿起来看,是活的,就给扔进竹篮里。一边捡一边往前走,姜棠看见前头一双沾着泥巴的布鞋,抬头一看,是顾见山。顾见山穿着粗布短打,头发束起,手里拿着把镰刀。“眼看你头也不抬,埋着头走,一会儿别跌河沟里去。”顾见山看了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姜棠埋着头捡什么呢。姜棠站起来刚要说话,就听顾见山道:“这里不是侯府。”姜棠点了下头,看顾见山左手拿镰刀右手背在身后。她往后退了两步,大大方方道:“四娘子让我和静墨过来盯着庄子秋收,秋收完了回去,你何时回去?”顾见山道:“秋收完。”姜棠又问:“那些人都抓起来了吧,没出别的事吧。”顾见山摇头道:“抓起来了,秋后问斩,没别的事。”姜棠绞尽脑汁又想了一个问题,“那你庄子今年秋收能收多少,亩产多少?”她许久没见顾见山了,上次见只说了一句话。从认识他到现在,好像也没说过多少话。就像两条线,相交之后立马岔开。顾见山道:“还没收完,不知道亩产多少。姜棠,你可以问我些别的。”不是这种事,和亩产庄稼无关,好不容易见一次,就没别的话说吗。姜棠愣了愣,她问道:“你伤好了吗?春台说你伤重,我有点担心。”
这样看着顾见山什么事都没有,可若没事,当初在假山那里也不至于站都站不起来。顾见山闻言皱了皱眉,“他说什么了?”姜棠也忘了,就记得有两次,提了顾见山受伤。看来顾见山不知道春台说这些,姜棠把这话岔开,“没说什么,你怎么样了,那天有没有受伤?”顾见山摇了摇头,“我没再受伤,但是从西北回来,伤了右手,现在还没好全。”他本来想瞒着的,等伤好了再和姜棠说,到那时候只需要一句带过。以前受过伤,现在已经好利索了。姜棠也不至于太担心。但现在,能不能好还不知道。顾见山试过左手拿剑,他用左手写字都难,换只手一时很难改过来。姜棠该知道这些。顾见山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姜棠看着顾见山的眼睛,没有最开始他时那么亮。比起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最让人痛心惋惜的恐怕是年华正好,却被迫折断。说什么以后会好的,都是枉然,顾见山很可能好不了。姜棠坐在田埂上,两边水稻茂密,正好挡住了头。顾见山坐在了姜棠对面,“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博取同情,这事我也想了很久,你是我心仪之人,该知道这些。”顾见山问过太医,李太医不敢说太满,只说慢慢恢复以后能好。顾见山让他实话实说,他自己的手,应当知道实情。李太医叹着气说:“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好好恢复的确能好,但受过伤的和不受伤的肯定有所不同。将军是拿剑的,兴许能感觉出来,但平日里吃饭写字提重物是无碍的。”这是李太医的原话。上午,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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