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后,这一支份量最重、兵数最多的军队立刻“没了正型”。但与其说是“没了正型”,倒不如说是氛围都给搅没了。几个步兵骑兵一边正经八百的走路,心里头一边念着、眼睛里瞧着、脖子上伸着,看看,本该在前头雄壮威武的藺将军和东方将军“又开始了”!这几天这两位将军简直就是他们这一支军队里最大、最漂亮的一道风景线,除却偶尔翻上飞下、腾空猎衣比比武----实在养眼----更为有趣的是,连一向板着个脸的蒙大统领都被他们给逗笑得很厉害。呀呀!一个弓箭手拿肘捅了捅身旁的同伴,示意他往天上看。三道褐影映着久违的阳光颯颯从头顶掠了过去。“下午好啊啊啊啊!!!”气沉丹田一声吼的,底下近千将士一脸正直,齐齐地大喊了句“东方将军下午好!!”,一路过去,尽是震耳回音。蒙挚身为主帅,不好擅离,可一听声音便晓得未时到了,忍不住朝旁边莫名间适的梅长苏没好气道,“你们家这俩人哪,成天跟个鐘似的,哎,卯时喊一路、未时喊一路,到了晚上戌时又喊一路。”“蒙大哥,这也未尝不是好事,他们两个喊一喊,也算给将士们凝聚凝聚……向心力,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他自从披上了盔甲便越来越恢復当年林殊的风采,整个人彷彿脱胎换骨,一点儿也不像搅弄风云、浑乱一池脏水的机巧谋士了。只可怜萧景睿依旧云里雾里,生怕他一个不小心露馅,可谁诚想竟剩下自己一人不明白梅长苏的身份在那几个人当中早就不是秘密,也无怪乎巧,那声“蒙大哥”每次都没有让他听见过。更可怜的是,所有人都忘了告诉萧景睿了……看着前前头聊得正欢的蒙挚和梅长苏,他暗自捏了把冷汗,又转头瞧了瞧身后一批稳重行军的兵士们,心里掂量了会儿,终于还是拉过韁绳朝前头的言豫津过去。“豫津。”“景睿?”言豫津露了抹大大的笑脸道,“怎么了?难得看你从后面跑到前面来,说吧有什么有求于我的?”“……去你的,”他没忍住给人家打了一拳,“正经的,你说,林殊哥哥会不会太明显了?”“明显?什么明显?”萧景睿忌讳似地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道,“林殊哥哥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和蒙大统领……”言豫津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恍然道,“对喔!这连日赶路,竟然忘了告诉你了!”“……什么……?”他望着好兄弟茫然的表情,坦白道,“景睿,林殊哥哥已经被认出来了。”“!”萧景睿差点儿没从马背上惊得摔下来,“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不是忘了嘛……”“这也能忘?!”言豫津“嘿嘿嘿”笑了几下。萧景睿:“……”正要再揍,一声极为响亮的鹰鸣兀地号了起来,两人脸色一凛,纷纷往后头看去,只见东方凌歌和藺晨站在一起,瀟湘剑和逍遥剑皆掛于他们腰间盔带之上,半点锋寒不透,明显没有出鞘。“不是我。”她双手摊道。“看起来像我么?”藺晨反问道。由于这几日瀟湘剑和逍遥剑时不时会被放出来舞一回鴞鸣剑法,眾位军士都已经晓得了偶尔的鹰鸣是从哪里来的,可现在两把宝剑都好好地待在家……无数双眼一同往天上飘了飘,一道棕黑色影子在头顶快速盘旋,绕了圈,忽地直直朝蒙挚迅疾俯衝过去。“是鵰!”不知道谁大喊了这么一声,那鵰右爪中似乎抓着什么,掠过蒙挚时顺势一松,是块石头。蒙挚盯着它半晌,表情渐渐变了。“蒙大统领!”“蒙大统领!”“蒙大统领!”言豫津几个急急地策马靠过来看,可瞧了这么久也瞧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只觉得那石块的形状有些奇怪罢了。“这是……?”“王八……?”梅长苏一巴掌从言小子脑门上按下去,很大力地摇了几摇,“王八?你好好看,这是玄武。”他很委屈地晃了晃脑袋,倒是萧景睿“啊!”了一声,脸上也跟着蒙挚做出了一样的表情。“四方镇兽,玄武压北,大渝这是挑衅?”“不是挑衅,”东方凌歌又跨上了自己的战马,正驱着他往这里来,道,“是邀请函。”“邀请函?”“玄布。”“喔。”←萧景睿“喔。”←言豫津“喔。”←蒙挚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向蒙挚道,“蒙大哥,你也以为是挑衅?”“这怎么可能,我当然知道这是玄布的信物,我只是以为他也要上战场。”“他上战场和不上有什么区别么?”藺晨远远丢来一句。他们想了一阵,竟然觉得很有道理。“那……玄布是要和蒙大统领比试一番了?”岂料蒙挚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那是谁,总不会是凌歌咦……?”东方凌歌露了抹尷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真诚地说道,“看来九安山有点意思。”这话说的是极少有人知道“蒙瀟”就是“东方凌歌”,儘管当初就诫告他们别对外人乱嚼舌根,自己部属心知肚明便好,可到头来这风声还是飘到了大渝玄布的耳朵里。她虽然信任守殿七百将士,但猎宫其它各处的、“有点眼力”的军官却没听过这句吩咐,只要一句“哎哎瀟湘剑是不是在我们这儿啊?”就足够引发捕捉到八掛的百姓们的脑洞,以人的常性和传闻爆炸度来说,红到大渝还真不是件有难度的事哦。哎呀怎么又没想到这环。觉得智商逐渐降低jpg“唉……”言豫津突然可惜地叹了口气。“怎么了?”萧景睿好奇问道。“没什么啦……凌歌,”他可怜兮兮地望了过去,“你们单打独斗允不允许旁人观战?”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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