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作侧妃,要记得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也要看碰到怎样的正室!”永嘉讨厌周薇摆出那付嫂子的姿态,就反唇相讥:“倘若碰到心胸狭窄的正室,再谨言慎行,也免不了被欺负!”“好了!”李煜不等周薇再开口反击永嘉,就介入她们两人的对话,沉声说道:“大年下,一家人要和和气气才对!国已经亡了,家再不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这话说得很重。姑嫂两人听了,不禁都沉默了下来。李煜转脸面对永嘉,温存说道:“六哥会派人去求求大宋皇帝,让六哥送你出嫁。”“不用了!”永嘉赶紧摇头,悽然说道:“不过是一顶小轿子抬进二皇子府邸后门,有何可送?小妹宁可一个人去。越少人陪着,心中还少难过一点!”“唉!”李煜听得懂永嘉的想法,喟然叹道:“既然你这么想,六哥就不去送嫁了。都怪六哥保护不了你,害你得要委屈作妾!”“别这么说了,六哥!”永嘉反过来劝解道:“事已至此,只能庆幸大宋皇帝还算善待俘虏。六哥别想太多,好好保重吧!”永嘉没有留到守岁的时刻,就告辞了。她回到自己被软禁的住处,一夜无眠。这是永嘉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阴历年。在这个阴历年期间,赵匡胤想要让德昭儘早得到意中人,就决定要在阴历年刚刚过完的正月十六日(西元976年阳历二月十八日),派轿子接永嘉去德昭的府邸。永嘉换上了翠绿底色绣银花侧妃礼服,坐在梳粧台前,流泪不止。
“公主别伤心了!”荇儿一边为永嘉梳头,一边劝道:“大宋二皇子对公主一往情深,纵有妻妾,也会最疼公主。”“你不懂,荇儿!”永嘉哽咽道:“就算他最疼我,我也不要跟他的妻妾同堂!我从小看够了后妃争风吃醋!我不要他的妻妾吃我的醋,也不要自己为了他有时侯会跟她们在一起,而心中难过。我寧愿找个深山古剎,带发修行,了此残生!”“公主理想太高了!古往今来,有几个女人能成为夫君唯一的妻子?能够嫁到情投意合的夫君,已是好命。公主千万要想开一点!”荇儿再度劝道。永嘉不再言语,让荇儿为她梳好了发髻,再披上一件镶玄狐毛的墨绿呢绒大氅来御寒。花轿来了。德昭并未同来,因为只是纳妾,依礼不该迎亲。花轿从后门进入德昭的府邸。永嘉下了轿,进到室内,除下大氅,就得去拜见德昭的正妃。侧妃的婚礼,并非与皇子同拜天地,而是向皇子以及他的正妃叩头、奉茶。德昭以永嘉曾是公主为由,请正妃答应免了她叩首之礼,改为屈身礼。然而,奉茶不能免。德昭的正妃陈旻端庄大方,一付贤妻良母的少妇模样。她同情永嘉亡国,温言软语说道:“你曾是公主,作妾实在委屈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像亲姐妹,不用多礼!”永嘉再度屈身,向正妃道谢,心中却被勾起了酸楚,差点落泪。她努力忍着眼泪。喜娘把永嘉送入了洞房,并且依礼餵她吃红枣莲子汤,以及当代称为“浮圆子”的汤圆。等到喜娘退出去以后,德昭才进来。德昭心中极其矛盾!一方面,永嘉是他最想要的女人;另一方面,他不想勉强最心爱的女人。当他看见永嘉坐在床沿,低首垂泪,他更宁愿克制自己来尊重她。“恬恬,你别哭了!”德昭坐到了永嘉身旁,满怀柔情,低声劝道:“我绝对不会造次!除非你心甘情愿,不然,我不会碰你。如果你不嫌弃,我们今晚就和衣而睡。倘若你不放心,我就去书房睡。”永嘉止住了泪水,转过脸来问道:“你怎知我的乳名?荇儿告诉你的?”德昭点点头,又温存说道:“父皇把你赐给我,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不过,我可以做到不逼你圆房。来,跟我去窗前看看月亮!”说着,他就伸手握起了永嘉的纤手,一边站起身,一边把永嘉也拉起来。他牵着永嘉走到了一扇綺窗前,用另一手把窗子推开。永嘉任由德昭拉着她的手,直到德昭松开手,改把那隻大手搭到她肩上。德昭只是轻轻揽着永嘉,有点像大哥哥对小妹妹那样。这使得永嘉放松下来,不再紧张。两人一同往外看,只见外面的廻廊上掛满了元宵节留下来的、尚未拆去的花灯,但是灯光相当柔和,并未与月光争锋,反而更衬托得夜空中一轮满月莹白雪亮。“好美!”永嘉不由得讚叹:“难怪很多人说,十六的月亮比十五更圆。”“你喜欢就好!”德昭微笑道:“你放心,我会很尊重你。往后你在我府中,可以继续带发修行。我只要天天看到你,就心满意足了。”永嘉乍闻此言,不禁深受感动,柔声叹道:“其实,我从未修佛。那只是我拒婚的藉口,因为不知道宋国二皇子就是你。我一直在等肖日新呢!”“啊!”德昭想到了自己的谎言,连忙道歉:“都怪我,请你原谅!我没想到肖日新会给你那么好的印象。我原以为,宋强唐弱,令兄一定会答应和亲,而你也不可能不从。谁知我全算错了!早知道,我应当在你拒婚之后,跑一趟唐国,当面问清楚才对!我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你立志修佛,真是太傻了!不过,幸运的是,阴错阳差,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你能不能,把你对肖日新的心,转给赵德昭呢?”“我,”永嘉迟疑了一下,才坦诚说道:“假如你尚未娶亲,我可以。毕竟,唐国之亡不能怪你,甚至不能怪你父皇想要一统天下,只能怪我六哥误国!但是,你现在有妻有妾,而你知道,我一向宁可不嫁,也不要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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