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贫民窟来了一群格格不入的客人。他们个个西装革履,但却面露肃杀之意,来者不善。为首的男人,一身全黑色西装,衬出他宽肩窄腰长腿的完美身形;外罩一件黑色长风衣,衣襬在秋风中翻飞。他蓄着一头及肩的半长发,发丝未束,看来狂野难驯;而他脸上,那道自右眉角斜划过左唇角的长疤,更是替他原本俊美的长相添了丝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望着眼前一片残破的景象,拧起了浓淡适中的眉。
「就是这?」他问。这儿看来一点也不适合栖身。卓练那傢伙要是敢让哥哥受一点苦,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不,前提是他是否真能将旋救活?
身旁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是,舞大人,有人回报在这儿见到卓练,特徵服装都吻合。」
他点头,令道:「给我搜!一隻小虫子,都不要放过。」
在属下通报后,狂奔着衝进危楼的张夜舞,心脏在狂跳着。明明告诫过自己很多次:起死回生这种事,只是小说中的情节,卓练可能只是个妄言的梦想家,而梦想家,跟疯子往往只是一线之隔,他不该抱持着太大的希望但是每到夜深人静时,他独自一人,待在他和旋曾经拥有如此多回忆的房内,那种空乏无力的感觉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相信死而復生这种神怪故事
他衝上了楼,守在房门前的手下迎上前。「舞大人。」
「他在这?!」他问。语调急切,不復往常冷然。「我哥在这?!让我看看!」
奇异的,那手下支支吾吾,并未让开身子。「舞大人,您先冷静点,我们不太确定这房间有点古怪」
张夜舞哪还等得下一秒,他一掌推开语意不明的下属,推开了房门,大跨步地走了进去。
甫迈出的脚步踢到了不知名的物事,张夜舞垂眼一看,愣住—
那是一具直挺挺的乾尸,乾尸的面部縐缩,双眼瞪大,像是死前经歷了什么恐怖绝伦的遭遇那般。
事实上,不只一具,房内地面上,满满的,全是这种乾尸。
张夜舞想起手下欲言又止的神情,想来便是这回事。
奇异的是,房内并没有任何尸臭,或是腐烂的气味,而是沁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甜甜的,像是果实成熟欲滴的气味顺着那香气的来源,他望见了房内正中央的大床,床上被褥隆起,似有人形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要跳出了喉口,他缓缓朝向大床走去越是走近,那人的模样逐渐映入眼帘柔软的黑发,白皙的肌肤,樱花般粉嫩的唇瓣,微微起伏的胸膛
张日旋裹着被褥,像是初生婴儿一样的熟睡着,睡脸恬静而纯稚,与这满屋子的诡异乾尸形成强烈且古怪的对比。
不过对张夜舞而言,这房内的不对劲之处,此时都已经不再重要他的哥哥真的活了过来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呼吸着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他站在床边,颤抖着探出手,抚过对方的眼帘、鼻樑、脸颊感受对方拂过他指掌的呼息他微微扯开了被褥,对方一丝不掛的身子让他的黑眼闪了闪。
他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将裹着床单的男子打横抱起,彷彿捧着什么易碎品那般。他走出堆满尸体的房间,与外头等候的手下错身而过,令道:「放把火烧了这地方。还有,把医师叫进宅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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