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落,夜色浸染整座天空,虹国军帐内,一名男子躺在床上睡得极沉,一对男女立在床边,低头凝目望着,各有所思。
「主子睡得也太沉了些。」看着男子英俊的睡顏,任妍希目光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一丝不懂遮掩的眷恋。
「是呀」萧言目光微沉,眼有愧疚,对习武之人来说,没有比敏感更重要的事,这般沉睡,只能说明周天恩的伤真的很重,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
萧言止不住地想-都是因为自己,才让斩允身负重伤。
就在萧言思绪飘远之时,床上的人忽地无预警地睁开眼,任妍希吓了一跳惊叫:「主子醒了!」
周天恩微微皱眉瞥了一眼周围两人,又环视一圈帐内,似乎在寻找一道身影,萧言迅速意会,递给他一张纸解释:「洛霜姑娘受刘将军之託去天蕴楼了,晚些才会回来,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天蕴楼?刘御有什么事找霜儿?」
萧言将刘御之託悉数告知周天恩,后者接过信,蹙眉听着,意识还有些昏沉,暗想洛霜师傅下得剂量未免太过,多到令他睡着时完全感知不到外头动静,刘御、萧言何时进来、洛霜何时出去,他都一无所知。
「这女人说好了不走,结果每次醒来都不在」扫一眼信上寥寥几字,周天恩喃喃抱怨一声,无奈摇头,心情却是一松,只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她还会回来。
「看看你这个黏糊劲」周天恩喃喃的声音虽小,可萧言站在旁边听得清楚,颇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虹国军损伤情况如何?云国的状况呢?」厚脸皮地直接无视萧言的话,周天恩坐起身,正色看向站在床边的两人。
「三皇子带的兵中了埋伏,损失了三个百夫队,其馀将军依计行事,与云国兵并未衝突,未有伤亡,而你带的兵」说到此处,萧言神色一顿,忽地有些说不下去「全军覆没」四字,愧疚的心情涌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周天恩,后者微微一挑眉:「什么表情?」
「我不该让你替我去的,这本就是我的事情。」萧言咬牙道,神色懊悔,周天恩回望,见对方神情鬱卒,欲言又止即将憋出内伤,他终于会意过来,摇头解释:「与你无关,是我错估了秦涯的准备和目的,在出行前我便已从刘御处确信秦涯给我们的部属只是一个局,我特意挑了萧青宇所在的战场是想让兵败损失降到最小,没想到」
「啊?你早就知道?那怎么还!不会是为了洛霜姑娘吧!你想要兵败的消息吊出她来?」萧言先是一惊,凭着对周天恩的多年瞭解灵光乍现一道荒谬的念头,盯着轻轻頷首的周天恩,这次,彻底无言以对,只能喃喃:「你可真是」
「总之,你不必因此而自责,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不全是为了你。回答我的问题吧,云国情况如何,有没有打听到萧青宇的下落?」
「呵呵,不必打听。我扮成刘御寻你时找到了他,有人将他认成了我,现在正在我帐内养伤呢。」萧言说着忍不住讽刺一笑,意料之外的回答令周天恩微讶瞪大眼,忍不住问:「你怎么想的?」
「秦涯想杀我们,我们总要有些回礼,是不是?」萧言目光微凝,语气恢復平常的轻佻散漫,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想让萧青宇安然无恙回去破坏秦涯的登基?」周天恩迅速领会到萧言的目的,见对方頷首,忽地轻笑一声,眼有暗芒闪过:「其实大可不必,你与他长得极像,若非朝夕相处之人难以判断差异,所以你大可杀了萧青宇,李代桃僵。」
语一出,萧言瞬间愣在原地,又听周天恩续道:「若让萧青宇回云国,杀他便没那么容易了。」
「」帐内陷入压抑的沉默之中,任妍希默默站在一旁,内心十分同意周天恩的观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陷入思考的萧言。
很多年后,想起这一幕,任妍希都会想,如果这一刻,自己能开口说些什么,会不会走向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此时此刻,任妍希只是懵懂地望着萧言,等待他的回答。
「呵呵,这个主意不错。」最后,萧言轻声一笑,却缓缓摇头:「我可当不了皇帝。」
「有何不可?」周天恩深深望进萧言的眼眸中,试着从中寻找到一丝外露于外的真实想法,却只得到一抹没心没肺的笑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皇帝?别开玩笑了,还不如让我去当乞丐勒!」
皇帝和乞丐?
周天恩无言半晌才无奈开口:「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先搅黄秦涯的登基大典吧!首先」
正要习惯性安排一切的周天恩被萧言俐落地打断:「你专心养伤吧,斩允。这种小事,还轮不到你上场。」
「可以。所有人手都由你调遣,这些日子,我大概哪都去不了。」出于绝对的信任,周天恩从善如流开口,萧言轻轻喊首,正要回答,却听到帐门被打开的声音,女子纤瘦清丽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去而復返的洛霜。
萧言很有眼色地顺手拉起任妍希的手,向刚进门的洛霜露出玩味笑容:「既然洛霜姑娘来了,那我们便走啦!不看你俩腻歪了!」
「才没有」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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