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声横扫而出,剑气与周围徘徊的风融在了一起。
空气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也被这股力道卷起,以极快的速度扑在脸上,冰冷中生出隐约的同感。
——“下雪了。”
两人心中同时掠过了这个念头。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外面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又被北风透过破窗,吹进了大殿之中。
胡臻几乎一直退到了殿门口才站定,并且感受到了自己微微地喘息,刚才猛然爆出内力的一瞬,对于他的身体来说产生了很大的负担,因为他正在逐渐地衰老。
而昔日稚弱无依的孩童已经长大。
隔着黑暗中徘徊的飞雪,胡臻看见应翩翩缓缓将剑锋垂落,点在地上,雪亮的剑刃上赫然有一串血珠缓缓滑落。
胡臻盯着那串血珠,猛然回手,按上了自己的侧脸,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按了满手鲜血。
应翩翩凝立不动,看着他的动作,唇角一点点地翘了起来,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无声却又灿烂的笑容,此时此刻,却显得森寒无比。
“很惊讶吗?”
应翩翩手腕一振,那串血珠被被甩落在地,只听他轻飘飘地说道:“看不起我,觉得我伤不了你是吧?”
胡臻咬牙道:“你小子——”
应翩翩盯着胡臻在昏暗中略显扭曲的脸,柔声道:“可惜,你失算了
。”
胡臻颊边的肌肉线条猛然一紧,下一瞬,应翩翩仿佛在夜色中凝定的身影陡然发力,飞身而起,向着胡臻扑至。
明晃晃的剑身映出两条接近的人影,剑气破空发出的清鸣声如同龙吟于野,荡人心魂。
胡臻刀锋一抬,猛然上架,冷不防应翩翩左手在身侧经过的座椅上一击,座椅被他全力一掌拍碎,轰然爆裂,无数碎片向着胡臻周身激射而去。
胡臻无法招架,但不得不稍一闭目以防碎片入眼,随即,应翩翩的剑刃几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皮肤。
胡臻“啪”一声扼住应翩翩的手腕,咬牙用力将他的剑势掰偏了一点,两人较力之间,剑刃擦着胡臻的脖颈,重重钉入了地上。
应翩翩反应极快,一击不中之后,猛然撒剑偏头,胡臻已经趁着这个瞬间举刀冲着应翩翩就砍。两人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章法可言,任谁有一念之失,就是生死之差。
胡臻满怀着积年深怨,刀锋斩断所有的阻隔,带着势在必得的杀意斩下。
眼看对方已经避无可避,胡臻的眼底几乎已经流露出了笑意,手指一紧,骤然加力!
“哧——”
刹那间,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胡臻的刀锋尚未完全落下,应翩翩忽地猱身而上,电光石火之间,他已从下方牢牢托住了胡臻的手腕,刀的尖端几乎就定在了他鼻尖之前的一寸。
随即,他另一边的手臂抬起,一道寂然的风划破杀机。
胡臻感到自己刀气一滞,骇然之下被应翩翩架住的右手松开,左手接住坠落的长刀,回腕防守。
本能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胡臻已经看到,应翩翩手中无声无息地多了一根墨色的铜线。
这原本应该是他最擅长、最熟悉的武器,如今却握在敌人的手里,如同水墨画中最为写意的收尾一笔,破开重重的杀机刀影,缠绕上了胡臻的脖颈。
那一瞬间,仿佛连时间都随着飞雪而凝结,应翩翩的面容剔透如冰,冷冷地说道:“轮到你了。”
他将手腕一收,胡臻的身体被猛然扯起,跟着重重砸在地上,铜线深深勒入脖颈中,却没有隔断他的血管与咽喉,只是带来一种灼热而窒息的痛苦。
“你……”
胡臻艰难地喘息着,额角的汗涔涔而下,哑声道:“你怎么会……”
应翩翩低下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容颜秀美,宛若在冰雪中绽开一抹春光。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胡统帅。”
他慢慢地说:“若是学不会你的功夫,怎么能破得了你的杀招呢?”
尘土蕉下鹿
应翩翩的语气不紧不慢,每说一个字,手中的铜线就往胡臻的脖颈里勒进去一寸。
这宛若凌迟一般的痛楚,让人痛苦无比,却又不得不保持着神志的清醒。
胡臻不得不张开了嘴急促地呼吸,眼睛直直盯着应翩翩收紧铜线的手。
亲人被残忍地杀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心底最为创痛的经历,甚至连清晰地回忆都很难做到,更不用提去一次次研究和学习那杀人的招数,钻研自己亲人的死法。
胡臻没有想到,应翩翩竟然能够破解他的招式,更加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输在了这上面。
怔愣片刻,胡臻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好,好,好,你够狠,也够聪明!应玦……应玦……”
笑声渐渐停下,胡臻反复念着应翩翩的名字,唇齿间带着恨不得食肉吮血的仇恨。
应翩翩看了他一会,却抬手,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道:“你听。”
胡臻剧烈地喘息着,整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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