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道:“拓跋昶?”
应翩翩道:“想必城中也有人看见了,方才我与武安公在阵前捉了这名西戎将军,正是从他的身上搜出了盖有知州印信的地形图,而且拓跋昶也已经亲口说了,这乃是咱们的宗知州派人给他的,莫非这还不算证据确凿?”
他说着,扯开拓跋昶的衣襟,从里面把地形图抽了出来。
池簌看着应翩翩把手伸到对方怀里,眉梢跳了跳,移开目光。
宗俭的谋士没忍住说道:“侯爷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怎会还在他怀里。”
应翩翩道:“为了再给你演一遍当时的情况。”
——这能演出什么来啊!
“拓跋昶,事实可是如此?”
池簌淡淡地说:“他被我以严刑逼出口供,嗓音损毁,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宗俭一开始是暴怒,看到这里心中却越来越是惊疑,觉得应翩翩这架势仿佛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他们从来无冤无仇,对方却为什么要给自己栽赃呢?
他沉声道:“此事我根本不知情,应玦,你不顾一切诬陷于我,是不是觊觎这雍州知州的位置?我看你才是与西戎勾结吧!”
应翩翩微笑:“证据呢?”
“证据在这里!”
这时,宗俭身边那名谋士总算发现了一处破绽,连忙将那张地图展示给众人,指着其中一处大声说道:
“各位请看,这幅地形图上所盖的官印一角上有个缺口,
乃是上一任知州胡大人留下来的。在宗大人赴任之前,缺口已经被修复,所有盖了缺角官印的文书全部销毁,所以这幅地势图不可能出自宗大人之手!”
他竟然能从应翩翩的眼皮底下发现这处漏洞,颇为自得,说完之后,面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应翩翩道:“官印呢?拿来与我一观。”
宗俭已经把他恨的牙痒痒了,冷声道:“给他看!”
官印呈上,应翩翩拿起来端详,微微眯了眼睛,说道:“缺口……不就是在这里吗?”
谋士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说了句“怎会”,正要探头去看,就见应翩翩那只玉雕一般漂亮的手握着官印微一用力,就将那处用融金铸上去的边角掰了下来。
他用手掌托着官印,偏过头来,微笑着冲众人展示:“我没有说错吧?”
煌煌的灯火之下,他的手掌、面容与玉章几乎纯白无瑕地融为一体,那好似温柔却又隐含杀气的浅笑带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令人又气又恨,又痴又狂。
“你、你、你欺人太甚——”
宗俭咆哮道:“你这明摆着是诬陷我!!!”
应翩翩道:“够了。”
他竟然只凭这淡淡两个字,就截断了宗俭的话。
但只是这一愣神之际,应翩翩已吩咐道:“将此人拿下。”
他一声令下,方才被池簌带进来的侍卫们立刻上前,就要擒拿宗俭。
他们这些人不是应钧旧部就是七合教出身,虽然人数不多,但绝对比这世上任何一支军队都要精良,这城中的守军就算是想要履行职责保护宗俭,也根本无法靠近。
宗俭万万没有想到,他不是被西戎人所抓,而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大穆人拿下,人人都说应玦疯,他可当真是疯的名不虚传。
宗俭拼命挣扎,怒声大喝:“应玦,你凭什么拿我?你虚言构陷,诬害忠良!你不得好死……”
池簌站在原地没动,轻抬了下手,只听“啪”的一声,不知是什么砸在了宗俭的嘴上,令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满口鲜血,竟一张嘴吐出一颗牙来。
池簌用来砸宗俭那样东西飘落在地,竟然是一块团起来的帕子,众人见状无不骇然,一时都未敢说话。
“我虚言构陷?”
应翩翩神色不动,旁若无人,负手走到宗俭面前,逼视着他。
“自从你来到雍州,每日沉迷美色,一不练兵,二不勤政。本城中门禁松懈,只要收受贿赂,便可令奸细任意往来,三座城门已然被雨水腐朽,更有数处危墙犹待加固。这些你可了解半分,又或是心中早已有数而不愿为之?如此,不是意欲将我大穆葬送于西戎之手的内奸,又是什么?!”
应翩翩目光在场中一扫,冷冷道:“你们呢?又可与宗俭是合谋?”
不敢与他目光相触,众人无不低头。
宗俭面如土色,不住喘息,却是一个字都难以说出。
过了好一会,方有一人站出来,冲应翩翩行礼道:“下官不是,下官愿与侯爷一同守卫雍州,抗敌卫国。”
应翩翩上下打量着他,说道:“报上名来。”
“下官司理参军,郭异。”
应翩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简短道:“可。”
有了郭异带头,后续也依次有人纷纷站出,表示并非与宗俭一党,愿与应翩翩共同守城。
有人站出来的时候尚且惴惴不安,担心受到责难,发现应翩翩一概没有共同追究之意后,都放下心来。
最后除了宗俭自己,整个雍州城的官员们,都已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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