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这等纠缠,只好带了池簌进门,恶狠狠地大声吩咐道:“来人,武安公活腻歪了,想来咱们府上找死,去吩咐厨房给他做点红烧瓦片,炖砖头,清炒耗子药来,让他吃个够!”
梁间迎上前来,连声答应,心里觉得暗暗好笑。
他知道他家少爷性子倔,一般犯起拧来,决定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不肯更改的。
可池簌刚才不知道在门口说了些什么,可以看出应翩翩一开始兴致寥落,整个人懒懒的,并不想让他进门,但是这会还是把人给带进来了,就算装的凶巴巴,心情也是好了很多。
想到这里,梁间又不禁觉得心酸,少爷虽然有时候嘴硬,但待人的心意一向再赤诚不过,可以前傅寒青何曾这样好声好气地哄过他?
记得以前有一回两人闹了矛盾,梁间看着应翩翩不高兴,觉得很是着急,便鼓起勇气去找傅寒青,对他说了一番好话,又求他能多多包涵少爷一些。
傅寒青却从头到尾都未曾搭理过他一句话,给他一个眼神,自顾自地大踏步走了,表现出十足的不屑。
看人家武安公,多大的本事,还这么会哄人!
梁间连声答应着应翩翩的话,小跑去了厨房,一五一十地把应翩翩吩咐的几道菜告诉了厨子。
这个古怪的要求可把应定斌专门从苏州请过来的名厨给难为坏了。
少爷一向是个刁钻性子,吃的东西又挑嘴,他要吃红烧瓦片,那当然不可能真的找两片瓦红烧给他,多半是平常的菜肴吃腻了,想换点新鲜玩意。
但也不能半点都跟瓦片挨不上关系,否则不能显出他把少爷的话放在心上,难免让少爷在他的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厨子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主意,而后大展一番身手,竟然当真做了七八道菜端上去。
他也确实是有真本事,其中有几道菜看起来果然如同是拿瓦片砖头一类的东西烹煮而成,但实际上张口一咬,味道却是软糯鲜美,都是用了面和肉屑等食材做成了类似形状。
至于那道清炒耗子药,认真的厨子也特意去研究了一下耗子药长什么模样,思来想去,磨了些点心碎屑,拌着鲜奶烤干,以果汁着色,酥松鲜艳的一盘端上来,品尝着倒也十分香甜,池簌有意哄应翩翩高兴,拿耗子药拌饭,吃的赞不绝口。
应定斌今日有事未曾回府,应翩翩在青楼里看了半天死人,再加上本就心事重重,当真没什么食欲,这顿饭原本打算随便凑合一下就得了。
可是这时对面有个人吃的津津有味,也一下子把他的食欲给带了起来,于是随手提起筷子,也开始夹菜,倒要看看这饭到底能有多好吃。
两人都是年轻小伙子,不知不觉,竟然将这一桌精心准备的菜肴都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下人上来收了桌,应翩翩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明天还要去刑部,你就别来了,避避嫌罢。不然皇上一定以为你一直参与这件案子,说不定是另有什么居心。”
池簌懒得管狗皇帝想什么,但怕给应翩翩添麻烦,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然我暗中……”
应翩翩道:“你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暗中跟着我啊。再说了,我身边还有其他随从,这件案子的目标也肯定不是我。”
池簌顿了片刻,才笑了笑,说:“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你——”
他抬起头来,看着应翩翩,低声问道:“会好好活着的,是吗?”
应翩翩一怔。
池簌道:“你昨晚和我说,你能够得到改变一切的机会,代价是付出生命,可是人人都要死,你会什么时候……却并未没有确定,是不是?”
应翩翩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一会才说:“起码还有六年,过了这六年……说不好。”
他看着池簌,眸中带着微叹的笑意:“只有六年啊,六年之后,就要担惊受怕,惶惶不安,甚至你还有可能被我的命运牵连……咱们不过才认识了几个月,何必呢?”
他虽是叹息,但却不似以往那般带着冰冷的拒绝,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瞳中泛着些许暖意,池簌在那双眼中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心中也不禁思绪纷纷。
是啊,不过才几个月,他却总觉得好像已经有了半生那样长。
当初目遇成情的一瞬,便已经怦然心动,守在这人身边,冷眼看着他经历的一切,有怜惜,亦有佩服。
原来一个人,可以活的这样孤独、倔强、狂傲,却又不屈不挠,百炼成钢。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帮帮对方,着魔似的想看见这人脸上的笑,帮着帮着,便陷进去了,再离不开,也不想离开。
池簌抬手,摸了摸应翩翩的脸颊,轻声说:“拼君一生休,且贪一时欢。就算一时一刹,能守着你过,我也值了。”
应翩翩蓦地有些难过,却不表现出来,笑着说:“倒也无妨,等我死了你换一个,我保证绝对不会变成鬼来找你的麻烦——”
他的话还没说完,池簌蓦地低下头来盖住了他的嘴唇,却也并不进犯,只是慢慢厮磨,堵住了他的话,好一会才把应翩翩放开。
池簌捧着应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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