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你还是先顺从圣旨吧,记住千万不要流露出怨怼不平之色,更别私下抱怨,这些日子好好收拾东西,把能带的傍身之物都带齐。日子一到,你就跟随着押送的侍卫们上路。”
安国公夫人瞪大眼睛,刚要说话,傅淑妃却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只要你离开京城,谁又认识你?谁又知道他们押送的人是不是真的傅婉?”
安国公夫人愣了愣,眼睛忽然一亮,惊喜道:“姐姐,你的意思是说——”
傅淑妃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到时候找个人把你换出来。自然不用你到江陵去受苦。”
这实在已经是眼下最好的主意了,安国公夫人思量片刻,终究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懒懒说道:“淑妃,你这里真是热闹,哀家离的老远,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的,令人心中愉悦,,便过来瞧瞧。淑妃不会嫌哀家来的不是时候吧!”
听此一言,傅淑妃和安国公夫人同时色变。
两人连忙迎到门外,只见正是太后扶着身边管事姑姑的手,缓步而来。
当今太后并非皇上亲母,只比皇上大了五岁,再加上先帝在时她十分得宠,风霜不侵,保养得宜,望之如同三十许人,甚至看起来比皇上的一些嫔妃都要年轻美貌。
只是她神色冷冷,面带威仪,这种气势又非普通嫔妃可比。
太后前些日子一直在斋戒礼佛,为了清净,也没有让嫔妃们前去请安,傅淑妃也有日子没见她了,见她突然来到自己宫中,顿时心下一跳,连忙带着安国公夫人行礼。
太后微微颔首,道:“行了,看你还有这份心,哀家也算欣慰。”
傅淑妃连忙起身搀住太后的手臂,太后任由她搀着,到了殿上坐下,看着安国公夫人说道:“这就是你妹妹傅氏吧?瞧着倒也是个标志的人,只是怎么就糊涂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如今千里流放,唉,真是可怜。”
太后的语气显然对在此看见安国公夫人一点也不惊讶,她方才说什么此处热闹,可是淑妃和安国公夫人交谈,声音也不可能会传出去那么远。
——太后分明就是听到消息,特意走的这一趟。
傅淑妃十分警醒,看到安国公夫人还眼含热泪地想跟太后求情,连忙狠狠瞪了她一眼,止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太后冲着安国公夫人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给哀家捶捶背吧。”
安国公夫人答应了一声,就上去为太后捶背。
孰料刚捶了两下,太后就皱起了眉头,说道:“你的手还是重了。”
安国公夫人一惊,连忙跪下请罪。
太后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罢了,哀家也只是想看看你的心意罢了。可怜见的,到底也不是伺候人的人。可见这人生在世,什么人就应该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半点差错也出不得。若是不合时宜,出了岔子,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她转向傅淑妃,淡淡一笑:“你妹妹的教训,你也多记着点吧,人在宫里,就少插手外面的事情。你觉得自个聪明,有的事旁人不知道,其实会这么想的人,就是蠢了。”
眼看把这姐妹俩吓得战战兢兢,连句话也不敢多说,太后微微一笑,优雅起身,说道:“行了,那你们姐妹好好聚聚,往后只怕就再难见面了。哀家也就先回去了。”
傅淑妃再也不敢多动半分心思,颤声道:“是,臣妾恭送太后。”
太后优雅地站起身来,款款离去。
她到了自己的宫门外,看见应翩翩已经垂手等在那里了,见到太后回来,应翩翩便上前行礼,说道:“见过太后。”
“哼。”太后冷笑着,“滚进来。”
太后身边的宫女回头,冲着应翩翩眨了眨眼睛,双指并拢,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应翩翩微笑一颔首,便随后跟了进去。
太后果然并不是真的生气,进了殿之后坐下,便打量着应翩翩,说道:“哀家有些日子没见你,瞧着你个子长高了一些。”
她喝了口茶,也不等应翩翩回答,又说:“只是光长个子,却不见你听话,越来越会惹事生非。哀家礼佛了这些日子,出来之后不知道听了多少人告你的状。”
太后本是地方刺史的女儿,嫁与藩王为妻,后来朝廷撤藩之后,先帝却一眼看中了她,不顾朝臣反对,纳而为妃,最后竟然登上了皇后之位。
第二年,先帝去世无子,太后又在应定斌的帮助之下迅速掌权,过继宗室之子,扶持他登上皇位,从此地位稳如泰山。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无论怎样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都带着一种冷冽的威严,但对着应翩翩的口吻,相比起她刚才面对傅淑妃两姐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要温和了多少。
应翩翩也习以为常,只是笑着说:“正是因为您礼佛去了,这才老是有人找我的麻烦。现在您出来了,我也又有了靠山,以后腰杆可就硬多了。”
太后冷笑:“就应定斌那个德性,已经够将你惯得无法无天了,哪里还用得着哀家撑腰?若是再给你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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