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皇上派他去求和示好,他却来挑事,这实在是太疯狂了,魏光义一时都结巴了:“你,你说什么?”
应翩翩缓缓地说:“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些粮食,但实际上,这也用不着魏大人大出血。你只需要暗中将一批粮食运往乾通山附近,并沿途掉落米粒引那些饥民们发现就行了。一旦放出风声,说粮食被七合教的人为了供养教众抢走,这一可比孟竑贪墨可信的多了吧。”
“有了这件事作为铺垫,百姓们在稍加煽动之后,为谋生计,定然会前往七合教夺粮。再加上根据西厂的情报,不久之前七合教刚刚收容了一批灾民,将他们藏匿在了总舵之中,这些人一旦听说外面的风声,也会对七合教生出疑心,里应外合之下,放火、投或者其他手段,何愁七合教不会发生溃散,给我们以可趁之机,将其一举拿下!”
字字句句仿佛都敲在心坎上,魏光义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颤抖。
应翩翩站起身来,那张年轻的脸上,有憧憬,有坚毅,也有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就野心的狂热。
“魏大人,我曾看过你少年时写下的文章,知道你也是有大抱负,大志向的人,只是囿于家世,既给了你优越于常人的扶持,也限制了你的行为、立场。你的很多同僚、伙伴都已经去了京城为官,你却还只能困守在衡安这个灾害连年的地方,不得寸进,你甘心吗?凭什么你要牺牲自己为他人做嫁衣,明明若非他们没有给你足够的信任和自由,你的成就将远不止于此!”
魏光义书房的座椅后面挂着一张大穆疆域图,应翩翩的手指点在衡安郡的位置上,跟着缓缓划动,在衡安与京城之间连起了一道无形的线。
他微笑着,声音里带着诱惑:“如今时机大好,有了这些不要命的饥民们冲锋陷阵,数百年未完成之功业指掌可得,魏大人,你难道不心动吗?”
肝胆有风波
应翩翩口才绝佳,魏光义只觉得双腿发软,不禁向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热血沸腾,不敢置信。
应翩翩给他规划了一份太过美好的愿景,曾经的少年意气到了如今早已经蹉跎干净,魏光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有机会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但此事当真能成吗?听上去虽然荒谬,可是想来想去,冒险一试也未必不可。
魏光义极力忍住心动,搓了搓手,故意装模作样地说:“这种方法也太过大胆了,如此卑劣的手段,稍一不慎,就可能招致祸端……”
他的表情原本已经明明白白地昭示出意动,然而开口时话锋一转,却依旧死咬着另外一套虚伪的说辞。
应翩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紧接着,魏光义便站起身来,扬声说道:“来人,应玦身为案犯,擅闯牢狱,目无法纪,快把他给我押下去!若有违抗,以谋逆罪论处,!”
随着魏光义的话,外面的府兵破门而入,冲上前去用刀剑架在应翩翩的脖子上,其中一个人粗暴地拉扯着他,竟要硬把他给拖走。
这人立功心切之下,竟然干出如此不知死活之事,但转眼间,他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应翩翩见刀剑加颈,凛然不惧,身体竟向前撞去,架住他的人一惊之下本能闪避,竟被他夹手夺过一柄长剑。
随即,剑光乍然一闪之间,血色飞溅,抓住应翩翩手臂的那名府兵应声倒地。
魏光义大惊失色:“你——”
“魏大人,你刚听完我的计策就想动手将我除去,再独揽功劳,未免也太过目光短浅。”
长剑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应翩翩轻声哂笑,一言一语中也似带刀兵之气:“我明白告诉你,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若无我从中斡旋,凭你自己必败无疑。你究竟应该怎么做,且掂量着办。”
魏光义的呼吸略微急促,他确实因为应翩翩的话动了心,可又对对方深深忌讳,不愿意受他掣肘控制,这才存着先将应翩翩孟竑这一干人都处理掉,再自己立一份滔天大功的主意。
但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早已经对应翩翩的本事深信不疑,应翩翩这样说,魏光义不能不考量。
他垂眸看着那剑锋上刺目的血色,兵士挣扎呻吟的声音敲打着神经,片刻之后,魏光义缓缓抬起手来,挥了挥。
刚才涌进来的府兵们抬起伤者,又纷纷退了下去。
“应大人智计多端,我方才也是想要试探一番你的决心。”
魏光义道:“看来你是说真的了。但此事事关重大,我还得再稍稍斟酌考虑一番,希望大人能够理解。当然,我一定尽快给大人答复,到时还望你多多相助。”
应翩翩淡淡地说:“那么,我便恭候佳音了。”
魏光义一直没有回复,但第二日的下午,所有的粮食彻底都分完了,外面的灾民们闹的更加厉害,局面愈发不可收拾。
魏光义派人来到牢房,说是已经抓到了杀死金玉流的真凶,将应翩翩和阮浪都从牢里接了出来,连同原本关在外面的孟竑一起,重新为他们安排了舒适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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