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从池簌执意要亲自去牢里观赏美人开始,事情的走向就有些失控了,应翩翩中途醒来不说,池簌的样子仿佛还真的上了心,这不免令洪省心生不安,心里已经开始提前思考起了对策。
池簌也确实想跟洪省他们这些人好好算一算账,但并不是现在。
有人伸手过来,想要把应翩翩接过去,池簌没给,抱着他随领路的仆从一路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卧房。
计先的住处被安排在了同一间院子里,他正在门口不安地走来走去,等待池簌,听到脚步声传来,回过头去,不禁一怔,说道:“教主,您这么快啊?”
池簌看了他一眼。
计先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心里有鬼,原本确实没别的意思,说完这句话,也显得欲盖弥彰了。
计先:“……”
好在池簌这会满脑子都是应翩翩,暂时没跟他计较,吩咐道:“今晚别睡了,先买些退烧和补身的药过来,再去把我要的人手调进城里,随时待命。”
这回要是不彻底收拾了洪省和魏光义,他就跟应翩翩的姓。
计先:“……是。”
池簌这才将应翩翩抱回了房中,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端详片刻之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照看才好,想了想,又弯下腰,轻轻帮应翩翩脱下鞋子,为他盖好棉被。
那迷香散了一阵气息,又有系统过滤,药性在夜风中一吹,也就散的差不多了,可是身体上的感觉却仿佛烙印一般顽固不去。
直到这个时候,应翩翩还觉得嘴唇发麻,周身似乎还沾染着池簌那灼烫的体温。
这人瞧着一本正经,客气内敛,到了现在甚至耳根子还是红的,咋一看去甚至有种斯文的羞涩,可行动起来,却又带着含蓄的强势,半点也不由人推拒。
他应玦聪明一世,居然被这个家伙的外表给蒙蔽了!
假戏变成了真做,池簌起码要负八成的责任,应翩翩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发一发脾气以证清白,但他此时又浑身发软,疲惫不堪,几日的算计防备在见到池簌后都松懈下来,一时什么也不想动,不想说。
池簌看应翩翩这样沉默,心里倒更盼着对方能给自己几巴掌才安稳。
他干了坏事,又是歉疚心虚,又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心里那种隐隐的满足欢喜,平日的冷静理智都不翼而飞,满心想为应翩翩做点什么来讨好对方,却不知所措。
池簌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看见应翩翩脚边的被子有点卷起来了,便想过去帮他把被角掖好。
他这一往前凑,应翩翩却会错了意,不耐烦地道:“去去去,离我远点。”
池簌闻言立刻退后几步,当真离了应翩翩远点,心中暗暗期望对方不要真的恼了自己才好。
应翩翩说完之后,半天没听见回音,又觉得奇怪,还以为池簌走了。
他于是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池簌竟然当真退的离床几步之远,站得笔直望着自己,好像等待聆听什么训示一般。
堂堂一名教主,此时僵硬的像个木头桩子,言听计从,任由摆布。
应翩翩原本满肚子没处说的火气,结果看见池簌这幅样子,却又觉得好笑。
他突然生出几分戏弄之意,又说:“坐下。”
池簌不知道应翩翩要干什么,一心想让他高兴,竟然当真坐下了,眼睛望着他。
应翩翩的眼角终于忍不住弯了一下,随即又轻咳一声,板了脸。
他这点细微的神情立刻被池簌察觉到了,池簌怔了怔,这才总算回过神来,意识到原来应翩翩是在戏弄自己,看来应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他看见应翩翩笑了,心里不禁觉得高兴,干咳一声,自我解嘲道:“这身体一直在冰室里放着,可能脑子都被冻僵了,陡然一换回来,跟傻了一样。”
应翩翩嗤笑道:“我瞧着你哪个脑袋都不精明。”
池簌怔了怔,轻声说:“多情若共多才迂,不羡聪明但笑痴……阿玦,谁能在你面前当个聪明人。”
说他痴,果然没错,因为池簌这一句话,刚刚才轻松下来的气氛,又重新陷入了一种暧昧又尴尬的境地中去。
应翩翩淡淡说:“你能找到这里来,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我令人当掉你给我的教主信物,换取巨款,同时施粥放粮,吸引七合教的人找上门来。洪省一心想把这份功劳据为己有,所以想用我来……讨好你。”
他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禁磨了磨牙,声音中还是带了几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所以牢房中提前烧了迷香,里面有催情的药物,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药物使然,你是,我亦是,不必放在心上。”
池簌温和地说:“我不是。”
“你——”
池簌道:“以我的内力,那点迷香根本就影响不了我,我意乱情迷,只因为那个人是你。阿玦,刚才如此冒犯,都是我不好,但我情之所至……绝对没有轻辱你的意思。”
应翩翩笑了笑说:“那咱们不一样,对于我而言,只要能纾解情欲,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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