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能将他葬在能看到云浮山的方向。
让他有朝一日,能看到那座满目疮痍、全是焦黑的云浮山重新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再有活泼伶俐的小仙童、长身玉立的小仙长们从那云端深处,意气风发的御剑飞到他们云浮城来。
彬彬有礼的冲他稽首行礼,道上一句。
“老丈今日身体可好,云浮城中可好?”
他便会老泪纵横,满是心安的回答他们。
好!好!大家都好着呢!
可惜凡人的寿命实在太短,匆匆不过百年。
他终究是没能等到云浮山上再有人影来,没等到那属于道一仙宗的绣旗再度飘扬,只能在含恨而终时,嘱咐家中后辈不要擅自离开此地。
至死都希望有人能等到他想看到的那一幕。
若是他们这些做后辈的做不到,老人家就算是死了,也是没有办法安心闭眼,去转世轮回的。
李管事当时还年幼,懵懂无知。
并不懂他祖父、跟他祖父一样不愿意离开云浮的那些人,他们毕生的等待中,包含了多么复杂至极的情感交错。
只知道拽着他爹的衣角,形容天真的问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呢?”
云浮那么大,那么热闹。
他跟小伙伴儿们疯跑半日,也看不到属于云浮的长街尽头,街边多得是各种好玩、好吃的东西。就算没有他爷爷的临终嘱托,他也不愿意离开云浮城。
云浮城里的一切都让他很喜欢、很舍不得。
他才不要离开呢。
他爹只是摸摸他的头发,极为沉重的叹口气。
“乖崽,等你长大了,慢慢也就懂了。”
后来他爹果真如同在他爷爷跟前立下的誓言般,熄了从云浮搬走的心思,守着没有了云浮山、道一仙宗支撑的云浮城,自己开田种粮食、再做些小生意贴补家用。
看着住在他们周围的人家一户户搬走。
看着云浮城逐渐有热闹繁华变得冷清破败。
看着原本平整精致的白玉石街道,不断遭受着风雨侵袭,慢慢的变得坑坑洼洼,不复当年众多仙长谈笑风生、商队随意往来的热闹盛景。
他爹在云浮城守了一辈子,也没等到云浮山重获生机。
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心思沉重的叹了口气,“还记得你七岁之前,住在他们家右手边的黎家么,他们家的小儿子被检测出是双灵根,黎家夫妇不愿意待在云浮城中耽搁他的前程,带着他举家搬到雨落城住,拜进了流光宗做亲传弟子,如今的修为已经快筑基了。
乖崽啊,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你修行天赋是远比他要更好的单灵根,若是道一仙宗还在,你也是能被那些仙长收为亲传弟子的资质。哎,可惜了……总之,你现在的年龄虽然大了些,若是愿意离开云浮城,再去外面那些宗门拜师修行,也未必没有人愿意收你为徒。”
“你走吧,离开云浮。”
“我现在就要去地下陪你爷爷了,若他老人家真要因着后辈违背誓言,在地下受苦受难的话。上刀山、下油锅也有我代替他去,你往后不必再拘泥于这个誓言里,云浮城外的世界会更宽、更广,更美好,你走吧,走出云浮城去看看吧。”
管事摇头,“我不走。”
他是单灵根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云浮毕竟曾经背靠道一仙宗,城中多得是检测灵根的小玩意,以及仙长们传下来的低阶功法。每个孩子在六岁时,都会由父母带着,去专门的地方检测是否有灵根、是否具有修炼的资质。如果有灵根的话,就自己买本基础的低阶功法或者由父母带着修炼,或者送到城里专门的修仙学堂,跟学堂里的夫子学习该怎么修炼。
负责他们这片的夫子姓刘,是个金丹期修士,他刚进学堂不到三日便成功引气入体,夫子在诧异之下重新给他测了灵根。告诉他并非是杂灵根(他是四灵根的杂灵根是他爹说的),又让他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他爹,让他爹最好是带他离开云浮城,去其他资源更多、有仙门的地方拜师学艺,免得留在云浮城里耽搁了他的前程。
他将这件事瞒了下来,没跟他爹说。
在他心里,云浮城已经够大,也足够好了。
他不想离开这儿。
这个念头从他还是个懵懂幼童起,就深深的扎根在他心里,伴随着他长大,从他开始修炼到炼气、到筑基结丹,到如今距成婴只有半步之遥。
从始至终,都没改变过。
或许是他的运气足够好,也或许是他的坚守有了成效,他终于等来了试剑大会在麓山召开,他等来了鱼家的万宝行分行开到云浮城。看着因道一仙宗覆灭而衰败的云浮城,如同千年老树在遭遇雷火劫难后,重新抽出两片新生的嫩芽。不仅如此,他还等到了他们祖孙三代都翘首以待的,最令他祖父和父亲遗憾的……有人再次踏足云浮山,想要让那座荒芜焦黑的废墟浴火重生、重现生机。
听到顾砚那句,“掌柜觉得若是在云浮山开垦灵田,应该种植些什么灵植比较好呢?”
年过两百、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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