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你还不动手取他的性命,是打算让我们放楚钰走吗?!”
楚钰的狂笑顿住,似是在思索他喊的是谁。
但很快也不用他想了。
一个身穿蓝灰道袍、头发花白的老者跨坐在院墙上,正拎着个黄褐色的酒葫芦“咕嘟、咕嘟”喝着酒,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顾小友,这就是你不懂行了吧,我若想取他性命自然是易如反掌,只是直接将他打杀了有什么意思?
不痛不痒的,他可能连自己死的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的进了黄泉路,就该像你们这样,跟他掰扯掰扯清楚来龙去脉,看着他惊恐、看着他愤怒、看着他绝望,然后再杀了他才有意思呢!”
他“咕噜咕噜”两口将葫芦中的酒喝完了,赞了声爽快,“也不亏我在这墙上待了半个时辰,听了你们这么多的精彩故事,也该到了我同他算算账的时候了。”说着将葫芦挂回腰间,背着双手慢悠悠的朝楚钰走了过去,笑得一脸慈眉善目的凑过问道。
“楚家少主,不知道可认识老朽?”
从看到他出现在墙上起,楚钰就脸色大变,眼里的疯狂和仇恨霎时间消散干净,只剩下了恐惧。浓重得散不开的、对即将来临的死亡的恐惧,以及被这种恐惧逼出来的满头大汗!就算当初被楚月凝磕破了脑袋封进冰层里,被顾砚一招抽断数根胸骨不断吐血,他也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因为楚钰心里明白,他们都不可能杀他。
毕竟杀了他,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但现在楚钰害怕了。
楚月凝和顾砚不会杀他,但面前这人会!
他不想死,他当然会害怕!楚钰抖着擦伤半边,又沾满了泥土的脸,战战兢兢的开口。
“云、云前辈,你听我解释……”
“哎!你别解释。”
老者笑容慈祥,脾气极好的应了他的称呼,却不打算听他的解释,“老朽活了上千年,又兼了仙盟执法堂堂主一职多年,自认分辨是非真假的本事还是有的,既然会出现在这儿,必然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所以才会看到我的时候这么害怕,对不对……”
楚钰已经满脸死白,抖若筛糠。
他想挣扎,想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两片嘴唇像是被黏住了般,不论他怎么用力想张开、哪怕胡乱编写谎言搪塞也好。可他做不到,他只能满心恐惧的等着自己死期。
“哎。”白发老者幽幽的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惆怅,“你说你动谁不好,非得动我的小赦儿呢,我如今都一千多岁啦,近六百年就收了这么个关门弟子,你非得把他给害了、连件让我有点念想的遗物都不给我留,让我这个糟老头子晚年寂寞,瞧见我这头上的白头发没,都是赦儿死后愁白,你说我该不该来找你算账。”
“呵,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如今便是后悔死、害怕死,也换不回我那可怜徒儿的命呐!”他越说越是忧伤,干脆不说了,“也罢,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完祭出块巴掌大的番天印。
楚钰仍是说不出话来,眼神惊恐的瞪大了。
没等他有太大动作的挣扎,那块番天印轰然变大,犹如座小山似的罩头砸下去,从头到尾都沉默无声的楚钰瞬间被砸成了肉泥。
老者收了番天印法宝,叹着气转身离开了。
云浮城中,刚刚缓过来、端着茶杯喝茶的楚涵之冥冥之中感到股不详,脸色瞬间剧变,喊过门口守着的楚茗,“楚钰呢?!还没有回来么!”
“没呢。”
“快去找,将我们带过来的人全都派出去找!”楚涵之心慌不已,连磕向桌面的茶碗都放不稳,沿着桌面滚落至地上、哗啦声摔成了碎片。茶水将他穿着的衣衫浸透了大片,他也顾不得了,只面色惊慌、看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嘶声吼道!
“快点去!赶紧去把楚钰给我找回来!”
楚茗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失态,还是赶紧领命出门找人,谁知道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两人,表情顿时就跟装撞了鬼似的惊恐无比,“月、月凝?!你怎么会还没、还没……”
“怎么还没死?”楚月凝冷淡的补上了。
楚茗吓得浑身僵硬,迈不动脚,“你到底是人是鬼?”
楚月凝没再理会,绕过他径直走进了屋里。
楚涵之自然也惊讶万分,满脸不可置信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月凝、你……”
楚月凝将斩星剑和楚钰的储物戒指放到他面前,语气冷淡得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微渺不过的小事,“楚钰死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会死在我前头。”
“你不信,我就只能证明给你看。”
心中那点不详的预感成了真,楚涵之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跌坐回椅子上,满目茫然,也不知是该震惊楚月凝居然躲过了命中死劫之事,还是震惊楚钰竟然会死在试剑大会即将开启之际!
他以手掩着嘴唇,喉咙一阵阵的发痒难受。
他又想咳嗽了。
或许他的身体在被拖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到油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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