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仗着修为对同族肆意欺凌、对同族痛下杀手之后,在他踩着底线、不顾楚家祖训,为了自己的目的弃溧水河上的行人商船不顾,不仅不救人反而成了杀人凶手之后!本该对他严加处罚的你,却被你因为各种原因偏袒,轻拿轻放……”
“难道你就没想过,像你这样无休止的偏袒和纵容,究竟会养出来个什么样的可怕怪物来?!”
“今天的楚钰,全是你一手养出来的!”
“楚涵之,你心里清楚的很,你就是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楚涵之被那个声音一句接一句的质问着。
如同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不断冲击着他本就因为中毒拖了数十年的羸弱身躯,以及看着楚家日益不稳而波动的心绪,苍白脸色被不断翻滚着的气血涨成病态潮红。喉咙里更是犹如有小虫子不断的在里头爬来爬去,一阵阵的让他痒得难受,最后再也支撑不住,拿帕子抵着嘴唇剧烈的呛咳起来。
不消片刻,就将手里捏着的帕子给全都濡湿浸透了。
眼里也添了几分哀伤和无奈神色。
他这个楚家族长当的……
怎么会这样?!
若是当年坐上这个族长之位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被族老门嫌弃手段太过强硬,自来杀伐果断、毫不留情,偏偏又生做了女儿身的楚曦,楚家会不会……
就不用面对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
楚涵之剧烈的呛咳着,满口的血腥味道。
楚钰却没有丝毫关心他伤情的意思。
反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眼,“族长,你想在我面前摆出来长辈的威严来,也麻烦找块水镜照照你现在的模样……我如今已经是金丹中期修为,距离你这个元婴初期,也差不了多少年的修行了!”说着噌的站起来,朝着雅间门口走去,只态度冷淡的扔下句,“你们就好好在这待着吧,我出去逛逛,等麓山的护山大阵开后会自行前往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雅间,顺带“砰”将雅间的门重重甩上了。
雅间内,楚茗看着呛咳不止的楚涵之,眼神里略有些担心,为楚涵之的身体情况,也为楚钰刚刚竟敢明目张胆威胁楚涵之这个长辈的凶恶态度,“族长,您真的不出手管教少主么?”
楚涵之咳嗽着,染血的唇畔浮起抹苦笑。
“再等等,试剑大会召开在即,我若是在这个时候打伤了楚钰,这么多年楚家和我对他的百般忍让,和纵容都算是白费了……”
“等到试剑大会结束,不论结果如何。”
楚涵之眼神沉郁的叹了口气。
他也确实该出手好好的管教楚钰了,再这么纵容下去,楚钰只怕是真要翻天了!
楚茗看了眼门口,暗道希望如此。
族长这些年来对犯错的楚钰纵容太过,每每都是轻拿轻放,说的是小惩大诫,事后却根本没见楚钰有任何悔改的迹象,对楚钰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偏袒,早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那些对此不满的人里面,也包括他。
只不过他们人微言轻,修为都还不到金丹,没什么在族长面前说话的份儿罢了。但他们不服气楚钰,对楚钰下达的各种指令,自然不可能做到言听计从,比起当时楚月凝还在、领着他们活动的时候,楚家底下早就不是铁桶一块。嫌隙暗生,勾心斗角、相互看不惯使绊子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
像蓬勃生长纠缠着的葱郁水草,只等着将楚家这艘大船绊倒、拖死在河水中。
何况楚钰竟敢以如此态度对待族长。
日后等到他修为精进,碎丹成婴升至元婴境,同样境界却常年病弱的族长,还真不一定能够凭借修为压得住他。
若到了那时……
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楚钰出了雅间,心情仍旧烦躁无比。
他也没有什么具体想去的地方,漫无目的的在云浮城的街道上游荡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觉得余光瞥见的一抹背影极眼熟……
嗯?楚月凝?
怎么会是楚月凝?
越墨道尊的批命是楚月凝会死在五年前。
如今五年已过,楚月凝早该尸身彻底腐烂融进泥土里、只剩下具不知道被抛在哪里的幽幽白骨,怎么可能出现在云浮城?!应该只是个背影稍微相似点的背影而已。
楚钰摇了摇头,并不愿相信楚月凝没死,
他转身要走,却见那个背影看着很像是楚月凝的人捏着块胭脂色的糖块,喂进了对面一个青衣男子嘴里。只见那人似是有些害羞,白玉似的脸颊飞上片淡淡红霞,给本就明媚殊丽的容颜添了两分魅惑,引得周围许多路过的妙龄男女驻足不前。
不是顾砚是谁?!
要这样看来,那个捏着糖块的人……
绝对是楚月凝跑不了!
楚钰猛地变了脸色,满心都是楚月凝怎么可能还活着的震惊无措,见他们已经从卖糖的小摊上挑好糖块、拎着小贩打包好的油纸包打算离开。
赶紧拨开周围人群,神色急慌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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