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最足、最新鲜的那个。
顾砚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来啃了口。
“好吃吗?”楚月凝看着他,眉眼间似乎凝了些许笑意,眼睛里那层碎金熠熠生辉、生动至极。
顾砚多看了两眼那双眼睛。
楚月凝的眼睛与寻常人不同,跟楚家人也不同,黑白分明,极黑的眼仁里铺着层细碎金辉。按照那本书里的解释,这些碎金跟楚月凝天生剑骨有关,既漂亮也危险。尤其是当他沉着眉眼、明亮的碎金化作暗金,有种的锋芒毕露刺人的尖锐。
但是当他心情好时,那层碎金,简直比漫天星辰还要耀眼。
真漂亮。顾砚暗道。
随即低头继续啃灵果,“嗯,味道不错。”
楚月凝点点头,“那就好。”
很快,灵植师们过来了。
按跟丁管事所说都能对上,没什么错漏。
这十二个灵植师,修为本事都有高有低,平时为了多争些资源灵石也会相互使绊子,相处得并非多友善和睦,此时却没办法攀扯自己的对手。
那三个院子成品字形鼎足而立,每个院子里住着各怀心思的四个人,气息相互都很熟悉,真要是谁半夜出去了剩下的人都能感受到,没动静就是没动静,有动静不等顾砚他们来就咬出来了。
且顾砚查了他们各自的玉符,都好好的在身上携带着并未丢失。
那玉符里有特殊标记,没有仿冒的可能。
简直毫无头绪。
顾砚无法,只能另辟蹊径。
问丁管事,“除了这些灵植师以外,庄子上还发生了什么事么?”
丁管事皱眉思索片刻,“没有。”
“那还真是怪了。”顾砚垂着眉眼,低低的笑了声,“难道这偷灵植的贼还真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不成。”
怎么可能,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儿,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找出来。
他看了眼楚月凝。
对方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顾砚略笑了下,当真安静的坐着等。
难言的沉默持续了片刻。
突然,有个灵植师皱着眉头道,“有件事我觉得很巧合,就在龙血花失窃的那天晚上,有个在灵植园外围做事的使役,半夜从山腰滚落到山脚底下摔死了。但他只是个没有灵根、没办法修炼的凡人,不可能自我们身上偷到能打开防御阵的玉符,轻易上到灵植园的最里层,除非……”
“除非有人跟他合作。”顾砚接道。
既然有玉符的丁管事和灵植师们都没出门,被层层防护的灵植又被偷了,那肯定是合伙作案。若那个摔死的使役真是受人指使、拿着在场谁给他的玉符和地图,去灵植园里偷了龙血花和绝阴草带出来,再将玉符和灵植都交给了接应的人。
最终玉符再辗转回到主使的人手上,完好无损的被那个人收好,灵植却被他们合伙的人藏了起来,倒也能够说得过去,既然没有其他线索,顾砚决定去看看那个死去的使役,“尸体呢,还在灵植园么?”
丁管事摇头,“没,被领走了。”
顾砚挑眉,“哦?”
丁管事就陪着笑脸跟他们解释,“死的人只是个没灵根、不能修炼的使役,就算是拿到玉符也不可能轻易进灵植园。他的尸体我也仔细检查过了,确实是失足摔下山崖死的,死状极为凄惨,浑身上下就没几根好骨头了。并没有被操控或者谋杀的痕迹,他的家人过来说想要让他入土为安、我也就让他们将尸体领回去了。”
“使役的魂魄召唤出来问过了?”
丁管事哑了声,愣在当场。
顾砚皱眉,“这是何意?”
“是没招魂,还是使役的魂魄没有了?”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魂魄没了……人的三魂七魄都归地府管,新丧之人的魂魄都会在世间游荡,待七日还魂后再被引渡去地府,由判官清算一生功过是非再投胎转世,若是无缘无故的没了,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不仅地府要乱,他们人间也不可避免!
不信翻看以往的记录文书,只要是跟“魂魄无故消失”有关的记载,哪件不是死伤无数、腥风血雨、流血漂橹,闹得人间不得安宁的大惨事!
这人怎么敢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恐怖的事儿来?!
丁管事悚然一惊,硬生生被吓出浑身冷汗!
赶紧摆摆手解释道。
“只是没招魂,并非魂魄没了。”
顾砚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留在灵植园也没什么线索,不如去找到那个使役的魂魄问问,“那使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丁管事被“魂魄消失”四个字吓到,尚有些惊魂未定,没缓过劲儿来。
听见顾砚问话,半响想不起陈大是哪里人。
还是刚刚说出使役死讯的灵植师主动开口,“死去的使役叫陈大,是前年从山脚下五里村招工来的,咱们山上还有个跟陈大同村的使役,两位大人若是打算去五里村,我让他带你们过去。”
顾砚多看了那种植师两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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