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烛和江昱成上西山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山上路途难走,江昱成时不时地回头拉兰烛。
等到了地方,兰烛才发现,江昱成母亲的墓,就在乌紫苏的墓旁边,是之前她来过的那个无名无姓的那个墓碑。
原来之前那个她整理干净的墓碑,是江昱成母亲的。
江昱成站在墓前,把手里的花放下,对着墓碑发了好一会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蹲下身,点了火,火苗窜上他拿出的那一封封的信,把信中的文字顿时烧成了灰烬。
“这是……”
“这是我曾经给她写过的信。”他垂眸,眼神落在火光里。
兰烛看到落笔有力,姿态风雅的文字最后随着那火焰化成青烟,她心中涌上淡淡的哀思。
白纸黑字化为灰烬。
江昱成站起来,背着手,站在那墓前,缓声说道∶“如今一切,都落幕了,您不用担心,我过很好。”
“阿烛——”江昱成伸手,兰烛把手搭上,随她来到墓前,他朝着那墓碑说道,“母亲,这是阿烛,跟您一样,学的是京剧,不过,比您唱的还好些。”
兰烛朝着江昱成笑了笑,说她没有那么厉害,而后点起一柱烟,插在墓前,以表哀思。
她看了看墓碑上一个字都没有,轻声说道∶“二爷,换个墓碑吧。”
江昱成摇摇头“不必了。”
他牵起她的手,沿途返回“别让别人来打扰她。”
……
兰烛随着江昱成从西山回来,才刚到浮京阁的门口,还未进去,就看到灰黑色的大门口,挤挤压压地堵了好些人。
一行人看到江昱成的车子开了进来,竟然齐剐刷地堆在角落里,都微微弓着身子。
林伯早在那儿等着了,迎着江昱成下来后,附耳说道,“二爷,原先赵家的港口乱成一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堆闹事的人,赵家的这几位后生,压了许久也压不下去,焦头烂额地堵在浮京阁嚷着喊着求您帮忙。看起来,那位姓钦的爷,是要破釜沉舟了。”
江昱成扫了一眼站得整整齐齐的人,回头兀自把兰烛接下来,牵起她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往屋子里走。
“二爷!”屋外的人出声叫住他,“您不能见死不救啊,钦书近乎是要拆了赵家啊,赵家的那几个叔伯都逃到国外去了,还剩几个小丫头片子,在商场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不能看着赵家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啊。”
江昱成的脚步停留了片刻,冷漠地说∶“赵家的事,和我江昱成有什么关系。”
二爷!二爷! 来人几乎是要跪着拦住江昱成, 江家与赵家世代交好, 赵家老爷子一走, 如今,只能依靠江家了,只能依靠江家了。”
“与他们交好的是我祖父,如今他已经死了,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我的那些叔伯,看看他们有没有仁慈之心,肯不肯愿意帮你。”江昱成说完,甩了袖子就往里走去。
来人身后的几个人一齐上来拦住江昱成∶二爷,在我们眼里,江家永远是您主事,如果您愿意,您愿意帮我们,我们这些还能剩下的赵家人,往后只与浮京阁的江家人做朋友,其他姓江的,我们一概不认。”
江昱成听到这话,终于是停下了脚步,他低头,扫视了他们一眼∶“此话当真?”
来人一听,感激涕零,“当真,当真比真金还真”
江昱成听完,带着兰烛进了院子。
原先的人还想跟进来,却被林伯拦在院子外,这事,二爷允了,诸位回去,等消息吧。
站在外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反应过来,欢欣鼓舞。
院子里,兰烛歪着头,一脸狐疑地看着江昱成。
江昱成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水,抿了口,没抬眼,“问吧。”
兰烛“赵家不听钦书使唤了,赵老爷子有意想撤了钦书的权利,引得他狗急跳墙的连车祸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表面毫不关心,任由他大肆吞并,实则就是在等赵家的这些人的一句话,往后唯有对你马首是瞻,你才肯出手。江二爷啊江二爷,你藏的好深啊,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江昱成勾了勾唇角“阿烛,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兰烛往前凑了凑“你打算怎么做”
“你等着吧,三日后,他必暴雷。”
年
果真如江昱成说的那样,三日后钦书在境外设的赌场,暴雷了。
他这条线埋得极深,若不是特别信任清楚的人,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国外,还有这样一笔生意。
这雷爆的,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能及时补上,留把柄在别人手上,那下半辈子,估计是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他之前做过许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他有自信没人拿他有办法,只是没想到,国外的资金链断的这么快,他为了弥补这个窟漏,拼命地变卖了国内手上好不容易拿到的产业,动用了好多关系,东奔西走。
江昱成优先地在院子里喝着茶,兰烛抄着小篆练着字,写到一半,托着腮帮子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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