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她不认识的江昱成的另一面——不在风月之事上的野心和狠劲。
这样的一瞬间的陌生让兰烛在江昱成靠近的时候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昱成伸出的手空了出来,他看了看此刻往后退的兰烛,“你怕我”
兰烛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抬头看了看江昱成的眼睛。
他的眼睛,即便是那样冷漠地看过刚刚匍匐在他脚下的男人,给到兰烛的时候,却还是跟从前一样,虽没有缱绻的眷恋,但望向她的时候,眼底是有柔情的。
不管怎么样,她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人。
兰烛摇摇头,上前一步,主动把手放在江昱成伸出来的手上∶“没有。”
江昱成见到兰烛主动挽了上来,心底的阴霾一扫而过,反倒是跟兰烛解释到∶“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哪能真剁人家一个手指头。”
兰烛不置一词,她回头,看到了身后安静的,跟着他们往外踏入雪地里的那条毛色罕见的、被誉为死神的禁养犬———她知道,那不仅仅是是吓唬,那是江昱成能做得出来的事。
江昱成找了个人顶了郭营公司的那个开工许可证,把他彻底赶出了槐京的圈子。
兰烛这才觉得,她也算是为乌紫苏出了一口气。
她的心情不再那么郁闷烦躁,住在那山间庭院里,也能静下心来研香修养。
江昱成几次来,都看她一味一味的香料自己调、自己试,硬是说要再研究研究苏轼的“春日来信。”
江昱成坐在她身后看她“从前调好的熏香已有八分像了,打发打发时间是可以的,当心别钻牛角尖了。”
兰烛“八分像二爷见过苏轼吗”
江昱成一笑“前几世还可能真见过。”
兰烛低头闻着调好的香料“照您这么说,我前几世可能还跟苏轼是邻居呢。”
江昱成“你这又是从哪里说起。”
兰烛跟江昱成扯着一些没有边际的事“我是杭城人,苏轼造苏堤的时候,我指不定前几世刚好是他手下的工匠呢。”
江昱成“哦那我要去看看,看看你造的苏堤,牢不牢固。”
“那您再去断桥,看看那儿,能不能碰上那千年的白蛇。”
江昱成笑“我又不是许仙,许仙太懦弱。”
“是。”兰烛也回笑“您不是许仙,您是立地成佛,了却情爱的法海。”
江昱成起身,环过兰烛的腰,“阿烛,等你空了,我陪你回趟杭城吧。”
“嗯”兰烛有些诧异。
她跟他在一起的这两年多,她第一次在江昱成嘴里,听到自己的故乡。
人对于故乡的情感太过于微妙了。
儿时吃过的再多的苦,也磨灭不了一个人对自己故乡的眷恋。
嗯、想起看看,想去看看苏堤春晓,想去看看曲院荷风,想去看看秋日映塔。
兰烛“二爷从前没去过吗”
江昱成“去过。但好像你说的西湖——更美一些。”
兰烛没等来江昱成陪他回杭城的约定,边城那里的项目却出了点问题。
江昱成改地面积在前,换人在后,早已不满江家在槐京商界掌握话语权的赵李两家开始有了一些骚动。
江昱成从温泉山庄回来后,就一直忙着处理边城的事。
兰烛之前延期了好几场演出,回来后也忙不迭地追着排期。
两人这一来一去,见面的时间甚少。
兰烛除了平日里演出,也会接一些公开练习课。
公开练习课往往都是路过脸的角给剧团的新人上的培训课,除了体态仪表唱功以外,更多的分享舞台上的演出经验和团队协作的一些注意事项。
这课就是个公益课,吴团长说,按照现在兰烛这剧团顶梁柱的身份,是不用接这种公益课的。
兰烛倒觉得没什么,她刚入行那会,没少蹭这种免费的公益课,很多技能都是那个时候积攒起来的,吃百家饭虽然没能吃出独门绝技来,倒是为她以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打下基础来。
现在给新人讲课,她也是乐意的。
一场课一讲就是两个小时,她最后停下来的时候才顾得上喝口水。
她喝完水,等人都从训练室走了,才跟小芹拿着东西走了出来,刚出来,就在门口碰上了两个还未走的姑娘。
“你说都是一样的年纪,凭什么她就能当角在台面上讲,我们就只能在底下乖乖听讲,我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厉害的。”
“哟,这还没什么厉害的呢,人家可厉害了,你不知道人家背后的金主是谁,怎么,你不服气啊,你不服气你也去找个靠山啊。”另一个姑娘撞着刚刚那姑娘的胳膊肘,挤眉弄眼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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