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拿着根棍子,咬着嘴唇,白着脸,用棍子对着所有人,像只大闹天宫的猴子。
林伯显然十分抱歉,“我这就去处理,只不过,二爷,她就是个孩子,我那儿有哪怕有十几个以一打十的保安,对个孩子,也没什么办法。”
江昱成这才缓缓抬头,看了那儿依旧僵持的局面,“她大人呢?”
爷孙两相依为命,她奶奶,就是几个月前堵在工地上的那个,半个月前,死了。这孩子就没人管了。”
江昱成看了看腕表,话里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变动,但是兰烛已经能听出了他语气里逐渐缺少的耐心“死了没人管就送去福利院。”
说罢,他大步绕过,一眼也没看,径直走向窗外的车里。
兰烛看了一眼那人群中的孩子,那孩子眼睛很大,乌黑黑的眼珠子直愣地看着她,写满了倔强。
江昱成已经在车上等她,她只能快步绕过,走到车上。
江昱成揉了揉太阳穴,林伯坐在副驾驶上,给了兰烛一个很为难的表情。
兰烛微微侧身,靠近江昱成,替他揉着太阳穴,他这才把手放下来,闭着眼睛,但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一车人,大气不敢喘。
“我说过很多次,这种事,不要带到家里来。”
“是,二爷,是我的疏忽。”
“边城那边的项目,别让江家那几个叔伯找到什么可以钻空子的地方,那几个钉子户,给我看牢了,尤其那几个老弱病残,嘴给我捂严实了。”
林伯“该给的都给了,基本上都摆平了,就还有几家了,本来没觉得一个小女孩能成什么气候的,谁知道,她竟然找到戏楼胡同了。”
”要没什么亲人,就丢给福利院吧,几个亿的项目都在烧着,总不能为了个小丫头停滞不前吧。”
江昱成还嘱咐了林伯许多。
她听的出来,边城这个项目、那块地皮对江昱成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虽然江昱成从来不说他的家人,但兰烛多少也知道有些,江家家大业大,老一辈在不可放在台面上说的领域上都扎根极深,另一半则在外头从商。从前主事的是江昱成的爷爷,但江家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江昱成的哥哥不从商,身体不好,其他的旁系叔伯早就虎视眈眈之下。直到江昱成二十三岁之后,江家直接跳过了他父亲,话语权才逐渐交到他手上。
边城的项目是一个难得的项目,规划图上的每一个动作,牵动的都是价值过亿的财富,项目一出,槐京的几个大家族就等不及地上来瓜分。
地产生意本不是江家擅长,但江家为了吃上这个蛋糕,在别家还愁眉不展研究政策动向,不知如何下手的时候,江昱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地就以低价拍到了那块最核心地。
他拿着这么有诚意的礼物入伙, 槐京的地产商界只能为江家敞开大门。
在商场上,他是个铁手腕,瞄准目的和追求效率,是他能在短短几年能绕过他父亲从江老爷子手里接过半壁江山的原因。
当然,这样的目的和效率,在某些方面,就显得没有那么多人情味。
“明儿开始都坐车回来,别一个人落单。”
江昱成的突然说话打断了兰烛的思绪。
兰烛看向他,“嗯”
江昱成抓过她还在帮他揉太阳穴的手, “乖乖等着司机来接, 要是遇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人, 就林伯打电话,最好演出结束了就回家去,要排练让他们去西苑的戏楼里排练去。”
兰烛点点头“好。只是——”
“过两天约了紫苏姐去南山寺,她身体不太好,想起求神佛保个平安。”
江昱成听到乌紫苏, 想起前段时间在酒局上见到她, 她推杯换盏地在人群中游走, 换取着自己想要的利益,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乌紫苏这人,九曲心肠,做事目的性太强,况且身后还有人牵着走,不是什么单纯的良善之辈。
他虽不愿意兰烛与她过多接触,却也没阻止,点了点头,“嗯,去吧,注意安全,我让人后面跟着。”
没说几句,江昱成的电话会议就进来了,他专心处理手上的事情,兰烛也就没有再和他说话,等到车子到剧团门口了,她下了车,站在窗外,点点头,车子就扬长而去。
小芹早就在外面等好了,见到兰烛,连忙上前,问到,“没事吧阿烛,林伯给我消息说有人闹事,都闹到戏楼胡同去了”
“不打紧。”兰烛挥挥手,随着小芹进了院子。
许是这些天林伯加紧了防范,兰烛再也没有见过人来戏楼胡同或者是演出现场来闹过事,有了林伯的看护,她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槐京人有新年上北山寺祈福的习惯,天才微微亮,乌紫苏就早早地过来了。
她身体看上去没什么好转,天气越冷,她咳嗽的越厉害。
兰烛依旧担心她,几次劝说她不能大意,要再去医院看看。
她捂着嘴停不下咳嗽,瞅着空回着兰烛,说她这是水土不服,得回到岭南去。回到土生土长的故乡,这毛病一定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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